蕭予安替晏河清整好衣裳,說:“好了,公子,時(shí)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p>
晏河清輕聲道謝,臥榻躺下,蕭予安在木板另一邊整好棉絮稻草,也跟著躺下。
月朗星稀,蛙鳴蟬噪,是夜,三更人靜,聽見蕭予安的呼吸聲變得綿長,晏河清慢慢起身,借著月光端詳起 蕭予安的面容,兩人相隔有些遠(yuǎn),晏河清為了看清,不由地往他那處去。
晏河清一瞬不瞬地看著蕭予安,雙手緊攥成拳,整個(gè)人隱隱在發(fā)抖,他在蕭予安身邊躺下,又怕驚到他似 的,不敢碰他。
大約是覺得冷了,蕭予安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翻了個(gè)身,就這么滾進(jìn)晏河清懷里。
晏河清一瞬渾身僵硬,連呼吸都停滯住。
蕭予安倒是沒醒,迷糊一會又沉沉睡去。
晏河清等了好半天,這才漸漸放松下來,他的雙眸里全是蕭予安沉眠的模樣,好像點(diǎn)上了月白露光,近看不 敢琢磨,遠(yuǎn)看不敢思量,孑然一身念卿若狂。
晏河清慢慢伸手摟住蕭予安,如臨深淵,戰(zhàn)戰(zhàn)兢兢,惶惶無措。
蕭予安第二日醒來,伸了個(gè)懶腰,轉(zhuǎn)頭去看晏河清。
床板那頭,晏河清還沒醒,蕭予安躡手躡腳走出木屋,洗漱完后決定照例上山采藥,他之前在山林間尋到了 一處干凈淺溪,想著今天去把之前采的藥都洗凈。
蕭予安剛背上藥簍,忽然聽見身后一聲磕到木門的撞擊聲,蕭予安回過身,看見這幾日一直陰沉沉不說話也 不起身的晏河清竟然磕磕絆絆地走了出來,他眼盲看不清,膝蓋重重磕在門上,一時(shí)間眉頭蹙起。
蕭予安連忙過去扶了他一把,往口中塞進(jìn)一小紅果,過了一會開口道:“公子,你怎么出來了?”
晏河清不易察覺地將目光從小紅果上收回,心下頓時(shí)明白過來為何蕭予安是女子聲音,他伸手碰到蕭予安背 著的藥簍,問:“你要去何處?”
“山上有處淺溪,我去把這些天采來的藥洗凈?!笔捰璋怖侠蠈?shí)實(shí)地回答。
晏河清說:“我同你一起去?!?/p>
蕭予安一愣:“可是公子你的眼睛還看不清?!?/p>
晏河清聲音極輕,微不可聞卻又恰能讓蕭予安聽見:“那你可否......可否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