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覺起來應該就好了。”景言縮進了被子里,朝她眨巴著眼睛,仿佛在無形中招著手。
“快來,我要抱著你睡。”
白璐順從的躺下,窩進了他的懷里,景言動了動身子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后低頭,在她唇上重重壓了一下。
“不準亂跑,我睜開眼還要看到你?!?/p>
“……”
白璐今天沒有午睡,就這樣靠在他胸前倒是很快進入睡眠,只是到房間變得漆黑時,景言還沒見醒來的跡象。
她有些擔憂,又怕打擾到他,直到樓下響起了阿滿的哭聲。
白璐驚覺,差不多到了喂奶的時候。
“景言?景言?”她小聲喚了兩下,抱著她的人卻沒有反應。
白璐輕手輕腳的拿掉她放在腰間的手臂,正欲起身下床時,突然又被扯進了那個熟悉的懷抱。
“你要去哪里?”頭頂響起沉沉的聲音,不只是因為未睡醒還是在病中,他的嗓子有些沙啞。
“阿滿哭了,我下去看看。”白璐解釋,景言卻更加抱緊她,手腳纏繞住,白璐幾乎是整個人貼在了他胸前。
“不準去。那個臭小子,有宋姨在別擔心…”景言低下頭,在她頸間不停蹭著,高挺的鼻梁和柔軟的唇時不時擦過她的肌膚。
白璐聲音軟得不行,細聽還在微微發(fā)顫。
“別鬧。”她縮著肩膀躲避,卻舍不得推開他,“你聽,他哭得多傷心…”
“沒聽見。”景言聲音悶悶的從頸間傳來,像是小孩子在耍無賴,白璐被氣笑了,揉著他的頭發(fā)道:“你自己的兒子不心疼啊?!?/p>
身上的人動作頓時停住了,須臾,傳來一道無奈又悠長的嘆氣聲。
景言松開她起身,擰亮了床頭燈。
“真是上輩子欠他的。”
白璐望著那個坐在床上的男人,暖黃燈光下他的五官柔和又清雋,頭發(fā)柔軟凌亂的覆在額上,淡紅色的唇微微抿起,像是苦惱,又似無奈。
淺藍色格子睡衣把他襯得越發(fā)俊朗清秀,配上這幅孩子氣的模樣,就像是個大男孩。
白璐忍不住輕笑,湊過去,仰頭對上了他低垂的眉眼。
那雙眼里被她的動作晃得有些微怔,烏黑茫然,粉色的唇微微張開。
白璐仰面親了上去,輕輕貼住那雙柔軟的唇,觸碰幾秒,然后分開。
“乖啦?!彼Σ[瞇的開口,趁著景言還沒反應過來時轉身下床,幷且十分貼心的為他帶上了門。
樓下阿滿已經(jīng)被哄住了,只是死活不肯喝宋姨瓶子里沖泡的牛奶,被白璐抱起來之后,聞到了媽媽的氣息,自發(fā)把頭往她胸口供。
白璐看著他這幅模樣,不知為何,就想起了景言。
她笑了笑,眼里都是無奈。
果然是父子倆,這個無賴粘人樣簡直如出一轍。
晚上吃飯時景言明顯氣色大好,睡了將近一天一夜,好像連同多日來臉上的疲憊都消散不少。
只是整個人莫名看起來有些清瘦,尤其是那張臉,輪廓似是小了一圈,下巴尖了不少。
白璐心疼,逼著他喝了兩碗最討厭的烏鶏湯。
“補氣,提高免疫力?!?/p>
景言緊皺著眉頭,宛如喝藥般端起碗一飲而盡。
這天過后,景言燒倒是退了,只是卻咳嗽起來,吃了藥也斷斷續(xù)續(xù)好幾天都沒見好,每天還要加班到夜里八九點。
白璐從來不會干涉他的工作,只是這次卻是實在忍不下去,一到點沒見人回,就開始打電話發(fā)信息催。
于是,秘書室的助理們一到下班的時間,就看到他們向來不做完手頭工作不走人的景總,對著手機連連應是,然后關電腦走人。
景言雖然人回來了,但重要的工作還是會帶回家,白璐經(jīng)常就看到有道身影坐在書桌前,一邊敲著鍵盤一邊低咳。
往日里無比挺拔的背脊微微弓起,一陣陣咳嗽聲傳來,模樣脆弱得讓人心疼。
“我煮了紅糖姜水,先把這個止咳糖漿喝了再喝?!?/p>
白璐端著碗走了進來,景言專注的望著屏幕,聞言抽空看了她一眼,又飛快收回,還未開口,咳嗽聲就先傳了出來,他用手抵住唇,肩頭輕顫。
“好…”他模糊不清應道。
白璐擰開止咳糖漿瓶蓋,往勺子里倒?jié)M大半,暗紅色液體粘稠無比,散發(fā)著陣陣藥味。
她抬手送到景言唇邊,他順從張開嘴咽下。
“好點了嗎?”白璐擔憂的問,景言忍不住笑了笑:“哪有這么快?!?/p>
“那把這個喝了,大家都說很有效果的?!卑阻从侄似鹉峭爰t糖姜水,舀起一勺吹得不燙嘴了,再送到他唇邊。
白璐一邊給他喂著一邊還在不停囑咐。
“明天用保溫瓶給你帶一瓶去公司,然后記得按時吃藥,多喝熱水。對了,明天氣溫會低幾度,西裝里頭加一件毛衣,一定要注意保暖。”
景言停下了動作,仰頭望向她。
“老婆…”
“怎么了?”白璐疑惑。
“沒事。”他頓了頓抿唇,然后低聲道:“好像,是第一次被你這樣關心著?!?/p>
景言伸手抱住了她,把頭埋在她腰間,聲音輕淺又溫柔。
“我好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