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澤宗,位于云外天的云卷霧林。
云外天,修真界靈氣最為濃郁的幾塊寶地之一,云卷霧林更是其中頂尖。
顧名思義,這里靈氣是充沛到可以凝結(jié)成霧氣的程度,濃霧環(huán)繞著整片森林。
云外天山脈綿延千里不絕,高低起伏,云霧繚繞在深淵處,因此判斷不出山有多高,澗有多深。
幽幽霧氣中古樹參天,干云蔽日卻遮不住紛紅駭綠,草長鶯飛。
奚淮的洞府在卿澤宗最為幽靜的地方,在空中用靈氣撐著一座孤山,像是硬生生從地面拔出一座山岳讓其懸浮,孤山只有一道沒有扶手的階梯連接著其他山脈。
這座孤山有自己的風(fēng)景,從一處山澗延伸出的一道瀑布源源不斷地往下流淌著,在瀑布附近留下了縹緲的彩虹霞光。
從階梯而上走出一段,在林中隱約可見透空的山花屋頂,暗紅色的磚墻。
像是院墻,又仿佛其內(nèi)是囚牢。
整座孤山寂寂涼涼,竟然連門院都透著清冷。
畢竟院墻內(nèi)有著強(qiáng)大的陣法,在奚淮發(fā)狂時(shí)啟動(dòng),使他出不去,火蔓不出。
奚淮蹙眉掙扎著醒來,猛地睜開眼睛卻看到自己洞府的雕花洞頂。
他還能聽到松未樾的吵嚷聲:“藥翁老頭純屬找死!居然把少宗主關(guān)了整整三年?!”
“我們調(diào)查出來的信息的確是這樣,那處洞穴是藥翁老者的地盤。”
“看我不燒了他們藥宗府!”松未樾氣得銀牙直咬,拔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夕照便要沖出去。
與他對話的人突然驚喜道:“少宗主醒了!”
松未樾這才停下腳步,轉(zhuǎn)身到了奚淮身邊關(guān)切地問:“少宗主,你怎么樣?是不是中了什么毒?為何那個(gè)庸醫(yī)說你只是醉了?”
奚淮撐起身子,微瞇著眸子看向松未樾。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太久了,突兀地見光還有些不舒服,十分畏光。
這種情況下他依舊比較關(guān)心另外一個(gè)問題:“阿九呢?”
“阿酒?”松未樾十分不解,“你還要酒?真的是醉了?還阿酒……”
見松未樾不解,他推開松未樾朝周圍看,突然厲聲問道:“我怎么回來了?!”
“我們找了你很久,一直找尋不到你的蹤跡,今日突然感應(yīng)到了你的靈力所在,搜了那片區(qū)域,最后在一個(gè)洞穴里看到了你,于是將你救了回來?!?/p>
“那洞穴里另外一個(gè)人呢?”
“沒有其他人了,不過有一道傳音符。”
“傳音符呢?”
提起這個(gè)松未樾十分懊惱:“我看到一道傳音符,還當(dāng)是關(guān)押你的人留下的,我直接就聽了,誰知道那是最低階的傳音符,聽過一次后就化為齏粉散了?!?/p>
“他說什么了?!”奚淮要?dú)馑懒?,這個(gè)松未樾怎么總說不到重點(diǎn)?
“他說他借用了你的法衣和防御法器去度劫了,還把自己的畢生積蓄留下作為補(bǔ)償,沒其他的了。喏,那些就是他的畢生積蓄,我?guī)Щ貋砹??!?/p>
奚淮踉蹌著起身,到了矮榻邊去看阿九留下的東西。
百余塊靈石,一些低階的法器,還有幾顆珠子,想來是白蝶桃花鏈的珠子被他卸了下來。
并沒有其他的了。
松未樾跟過來掐著腰看:“這么點(diǎn)靈石,夠買一件法衣的袖子嗎?”
在他們卿澤宗修者面前,這畢生積蓄簡直寒酸得要命。
“那個(gè)傻子,他那點(diǎn)道行自己去度劫,不灰飛煙滅都是他走運(yùn)!”奚淮氣得不行,站起身來,就算身體不適也朝著門外大步走了出去,“去合歡宗!”
“去、去合歡宗?!”松未樾嚇了一跳。
這是剛醒來,就去干那檔子事了?
奚淮不是這種人??!
松未樾趕緊追上去拽著奚淮的手臂不讓他出去:“少宗主你等等!你還只穿著中衣呢,你這樣穿著中衣勇闖合歡宗,怕是不出一日你的英雄偉績就傳遍修真界了。”
奚淮這才想起來低頭看看自己,法衣外套被阿九脫了,只留下一身白色的中衣。
他的萬寶鈴還不在身上,情急之下竟想不起自己洞府里哪里有法衣了,回頭看向松未樾。
松未樾被他的目光看得一哆嗦,看到奚淮朝自己走過來趕緊拒絕:“使不得,使不得……”
然而法衣還是被奚淮給扒了。
松未樾這人花哨得很,什么鮮艷喜歡什么。
他頭頂便插著幾根孔雀尾羽,法衣也是單獨(dú)定制的,衣襟的位置裝飾著孔雀翎,腰帶在陽光下會泛著五彩斑斕的綠。明明法衣整體以綠為主,腰帶上還鑲嵌了一圈暗紅色的寶石。
寶石可增加防御性,也能增加他的騷氣值。
這衣服奚淮穿上后,硬生生地穿出了點(diǎn)張狂的感覺來,估計(jì)也只有奚淮能做到了。
松未樾只能從錦物囊內(nèi)再取出一套法衣,套上后跟著奚淮一起出了門。
出了房間,奚淮站在院內(nèi)回頭看向松未樾。
松未樾握著自己的夕照說道:“少宗主,這個(gè)借不了啊……”
“飛行法器?!?/p>
“哦哦哦?!彼晌撮斜晦苫磭樀眠B這個(gè)都忘記了。
松未樾乃是卿澤宗樽月宮宮主的兒子,身上的寶物自然也是不少,很快從錦物囊中取出一飛行法器來。
操縱著飛行法器帶著奚淮前往合歡宗的路上,松未樾還在疑惑地偷偷看向奚淮,搞不懂奚淮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被藥翁老者關(guān)了三年嗎?火急火燎地去合歡宗做什么?
阿九又是誰?
但是奚淮臭著一張臉。
這位爺什么脾氣他很清楚,他根本不敢問,干脆聰明點(diǎn)閉了嘴。
到了合歡宗后,松未樾用靈力叩門。
有合歡宗弟子懶洋洋地走出來開門,問道:“有何事?”
合歡宗弟子在外都會穿著粉色的門派服裝,戴著白蝶桃花鏈,還有一副銀白色面具。
面具名為桃花面,桃花面上半部分是人臉輪廓的面罩,在鼻翼截?cái)啵瑝嬛咨楹?,珠簾垂及胸口,會隱隱約約地露出桃紅色的唇和柔美的下巴。
合歡宗弟子經(jīng)常會喬裝出門派,裝成普通修者與人雙修。
為了隱藏身份,他們穿著門派服裝時(shí)都會戴著桃花面,不以自己的真實(shí)容貌示人。
松未樾不明所以,所以硬著頭皮回答:“找、找人!”
他也算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偏生怕合歡宗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