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難得好興致,司若渝來了征羽閣后走進(jìn)他們常年“霸占”的房間,進(jìn)入后便看到池牧遙、奚淮也在,不由得詫異:“你們終于舍得下山了?”
說著走過來,握著池牧遙的手腕探了探:“靈力是有些亂,不過穩(wěn)定得可以,不錯?!?/p>
池牧遙表現(xiàn)得也足夠乖巧:“嗯,謝謝師祖關(guān)心?!?/p>
等到推牌九的時候,司若渝看到池牧遙坐在了奚霖的位置,而奚霖和奚淮父子一左一右地坐在池牧遙身后便意識到了不妙。
司若渝在打牌時指尖輕敲桌面,又瞥了池牧遙一眼,似乎想和池牧遙進(jìn)行眼神交流,池牧遙卻好似沒注意到她的神情。
他始終面帶微笑,態(tài)度十分溫和,挑不出任何錯處。
這畫面頗為好笑,兩名元嬰期修者坐在了一名金丹期修者身后。這二位頭上還一人一根龍角,都長得威風(fēng)凜凜,眉宇間都是王霸之氣,偏偏坐在池牧遙身后時竟然顯得有些乖巧。
仿佛一個氣質(zhì)溫和的覆面男子,帶著兩個兇神惡煞的保鏢打牌,敢贏他們的靈石,牌都給你燒了!
奚淮似乎不懂牌九,也不知局勢如何,在他們打牌時眉頭緊鎖。好在別人不知他的迷茫,看他的樣子還當(dāng)他是在沉思。
奚霖倒是很積極,總想指導(dǎo)池牧遙兩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池牧遙似乎不用他來指導(dǎo),這小子計算能力非常優(yōu)秀,就算這把牌面不好,也能保證自己不是輸?shù)米顟K的那個,出牌格外穩(wěn)妥謹(jǐn)慎。
前幾局還算正常,到了第四局后司若渝便開始不老實了,旁人用控物術(shù)抓牌,只有她伸手去抓,纖柔的手滑過桌面,自帶清香。
池牧遙看了看,并未有什么動作,直到這局進(jìn)行到一半,池牧遙才打了一個響指,破了幻境。
原本在推牌九的修者都是一愣,發(fā)現(xiàn)手里的牌面突然變了,桌面上丟出來的牌也和他們記憶里的不一樣。
司若渝當(dāng)即一拍桌面,怒道:“池牧遙!”
池牧遙則是有些無奈:“師祖,您用這招贏了奚宗主不少靈石吧?”
這回奚霖終于看明白了,驚道:“司宗主,你、你居然用幻術(shù)打牌?!”
司若渝可以被稱為幻術(shù)祖宗,斗法能力不精,但是她的幻術(shù)技法了得,制造的幻境細(xì)致入微,元嬰期修者都很難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深陷幻境之中。
這幻術(shù)動用后中招的人各種感知的結(jié)果都會悄然被改變,這些人也發(fā)現(xiàn)不了牌局是被人控制了,還當(dāng)是在正常地打牌。
司若渝靠著這一手,沒少贏靈石。
偏今日讓池牧遙給破了。
另外一位常年一起打牌的元嬰期天尊忍不住問道:“司宗主,您這有點不地道吧?”
司若渝回答得理直氣壯:“這里是魔門,魔門修者做什么不是各憑本事?上次千手宗宗主不也偷牌換牌?!”
那人也知道魔門的修者沒幾個好人,于是提出:“你贏的靈石不用全還,至少還一半吧?”
“不可能!”司若渝當(dāng)即傲氣地拒絕,“不知張宗主最近有沒有靈力充裕無處發(fā)泄的苦惱,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我讓弟子陪你兩日?!?/p>
張宗主氣得不行:“你不但贏我的錢,還想讓你的弟子吸我的靈力,什么好事都讓你占了!”
“我門下弟子個個如花似玉,若不是看你修為高,資質(zhì)尚佳,她們才不喜歡你這種老骨頭呢!說不定什么花樣都不會,只會橫沖直撞?!?/p>
“你、你……打牌之前不是約定過不許說葷話?”
“現(xiàn)在是在打牌嗎?現(xiàn)在是在吵架,我吵架還得顧及你心情嗎?”
奚霖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問池牧遙:“之前,我都是因為幻術(shù)輸?shù)模俊?/p>
池牧遙鄭重點頭:“嗯,宗主,外面人心險惡,您還是少出宗門為妙?!?/p>
奚霖,一個被其他修者數(shù)落兩句會暴跳如雷,出門打牌被會人算計,還發(fā)現(xiàn)不了的傻白甜大惡龍是也。
奚霖失魂落魄地看著桌面上的牌,似乎不打算再玩了,嘆氣起身離開。
他對牌九失望了。
他對魔門失望了。
司若渝則是拎著池牧遙出了征羽閣,掐著腰怒問:“你個小沒良心的,剛嫁出去沒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池牧遙委屈巴巴地回答:“您用幻術(shù)贏牌本就不對,而且,您贏走的太多了?!?/p>
“自從我回了合歡宗,外界對我們合歡宗的排查也越來越嚴(yán)格了,好些弟子都只能回合歡宗了。這么多弟子聚在一起,還都是嬌滴滴的小姑娘,我自然得想辦法養(yǎng)她們?!?/p>
“可是——”
“沒什么可是!池牧遙,師祖很生氣,你被逐出合歡宗了!”司若渝發(fā)完脾氣,便氣鼓鼓地走了。
奚淮看著失魂落魄離開的父親,再看看氣急敗壞離開的司若渝,突然有些想笑:“他們都幾百歲的年紀(jì)了,怎么反而像沒長大似的,因為這個就把你逐出師門了?用不用回去解釋解釋?哄哄你的師祖?”
“其實不用……你不必?fù)?dān)心,我回合歡宗一趟?!?/p>
“用我陪你嗎?”
“不用。”
“好,我去安慰安慰我爹?!?/p>
池牧遙踏著粉色云朵狀的飛行法器,跟著司若渝朝著合歡宗的方向而去。
他到宗門門口的時候,看到一位小師妹偷偷給他開了門,小聲問:“小師哥,你怎么惹師祖生氣了?”
“也沒惹?!彼⌒囊硪淼剡M(jìn)了合歡宗,接著朝著合歡宗執(zhí)事堂而去。
待到了執(zhí)事堂,他剛坐下,小師妹們便主動將賬簿送來了。
池牧遙剛翻開,就看到司若渝闖了進(jìn)來:“不許給他,他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了!”
池牧遙抬頭看了看她,沒搭理她,低頭繼續(xù)看賬簿,算盤打著,手中毛筆時不時勾畫一筆。
司若渝原本還氣勢洶洶,看到后來就蔫了,甚至想毀了賬簿。
待池牧遙對賬完畢,幾乎是壓著氣說道:“師祖!”
司若渝原本的脾氣一瞬間都沒了,干脆抱著徐冉竹抱怨:“啊啊啊,你看看他啊!阿九太煩了!明明是我把他養(yǎng)大的,他還兇我!”
池牧遙拿著賬簿到了她的面前,指著幾處說道:“您怎么能買這么多首飾?”
“我錯了!”司若渝雖然認(rèn)錯,卻還是在對他喊,“我錯了!錯了!”
徐冉竹跟著解釋:“好些弟子被潛入的門派趕了回來,修為卻沒有進(jìn)展,心情低落,師祖才買了首飾送她們,希望她們能心情好些?!?/p>
池牧遙只能捧著帳簿又坐了回去,看著賬簿陷入了惆悵之中。
司若渝終于老實了,問:“很嚴(yán)重?”
池牧遙拿著賬簿看了看合歡宗現(xiàn)在的財產(chǎn)金額,說道:“需要購置筑基丹了,我剛剛看了統(tǒng)計,好幾位師妹可以沖擊筑基了。而且我很早便覺得筑基丹的發(fā)放也不該太苛責(zé),二沖和三沖的也可以適當(dāng)給一些,不要讓她們在沖擊筑基期時有太大壓力。”
“哦……”她挪到了桌邊,跟著看賬簿,“你說得對,我的確考慮不周,你有辦法嗎?”“胳膊肘往外拐的徒孫只能去求求卿澤宗了,我看過他們的賬目,如果我們兩個宗門一起購置的話,數(shù)量大,費(fèi)用可以低一些。不過這筆人情得還,知道嗎?”
“嗯,知道了。”
池牧遙見司若渝的火氣降下來了,才說道:“今日我是故意的,您這般使詐打牌終究是不妥的。魔門脾氣火爆者比比皆是,今日有我和奚淮在情況尚且能夠控制,若是他日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真相,與您大打出手,您的斗法能力又不強(qiáng),如果沒能快速逃脫,怕是會引來殺身之禍。
“您是一門宗主,合歡宗唯一的元嬰期修者,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其他弟子該怎么辦?
“今日傳出你打牌使詐的名聲,也能斷了您繼續(xù)打牌的可能。就算您不再使詐,賭博之事也是有贏有輸,若是輸?shù)枚嗔?,門派也承受不起,不如斷了?!?/p>
“哦……”幾百歲的人了,竟然被一個小輩教訓(xùn)得啞口無言。
池牧遙嘆氣:“您也別總?cè)ヲ_奚宗主了,奚宗主都要被你騙傻了?!?/p>
“魔門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兵不厭詐知不知道?他怎么光長修為不長見識,我只是給他上了一課,讓他知道人心險惡?!?/p>
“師祖!”
“我錯了?。?!”道歉道得比誰都霸氣。
徐冉竹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出聲來。
作者有話要說:一手托三家:卿澤宗、合歡宗、御寵派。
偷了牌的千手宗宗主:你無恥!
用了幻境的司若渝:你才齷齪!
張宗主:我才是受害者!
司若渝:你輸了不給錢!
張宗主:……
奚霖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指指點點:你們都是混蛋!
三人同時反駁:輸了就打架的人是誰?!
奚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