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再開堂傳喚許家四子,有一捕快上前給兩位大人傳了話。
“許周氏說,她有話想和大人私下說,這外面這么多人不方便……”捕快壓低聲音道。
知府一點頭剛想應了,裴韶就落下了堅定二字:“不可。”
眾人一怔。
“既然是不方便說的事,那直接死了帶進棺材里不是更好?!边@句話分量不小,堂外本就安靜,這話清晰無比傳入許周氏耳里。
她哭喊著:“大人,我還有四個兒子啊,他們還小,離不得娘啊,大人……我說……我說!”
再次升堂,朱大刀被押解在門口。
許周氏跪著凄楚道:“我和他確有幾次私情,但……但,大人我怎么可能害我自己相公啊,這朱大刀開始對我濃情蜜語,我又怎敢輕易相信,果不其然……沒多久,他就……就和我小女柳妹好上了?!?/p>
許家賣娼這事算是過了明面了,大庭廣眾之下承認,許周氏說出來頓覺一身輕松,聽著外面那些談論嘲笑聲,她惡狠狠轉頭:“你們之中可也有人碰過柳妹的身子呢,這會兒在這兒嘲笑誰呢!”
有幾個男人不甘示弱回罵,躲在人群中也分不清誰是誰。
朱大刀猙獰著臉,齜著牙看了一遍人群:“閉嘴,都給我閉嘴,柳妹就是被你們這群人逼得!她爹就是一個畜生,混賬,連自己的女兒都碰,他該死!”
事情到此,也快要真相大白。
朱大刀頹廢的跪在地上:“我跟柳妹兩情相悅,我雖一開始花錢買她身子,可后來我是真心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她告訴我,她的身子是被許二破的,半夜喝醉酒把她奸了,周氏這毒婦任由她被侵犯就罷,有孕了直接拿紅花灌下來,后來竟然將她做青樓的花姐一樣招待起了人?!?/p>
“我氣不過,柳妹溫順認命,我可不認,許二在碼頭做工,時常有磕碰,常去藥鋪買毒信子回家敷用。我打聽了許久,才想到去買寒江子這一個辦法?!?/p>
“我跟柳妹說,你偷偷給你爹的飯里加一點,這藥能叫人死的悄無聲息,等他死了,再也不會有人阻攔,我就娶她,跟她好好過日子?!?/p>
說到此處,朱大刀竟嗚咽了起來。
誰都沒想到,許二郎沒死,柳妹先死了,玩死她的那個人現(xiàn)下就在大牢里等著斬首。
兒之命,母之育。
許周氏絲毫不知悔改,此時也洗脫了她的罪名,她囂張起來:“她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我把她帶到大我容易嗎,她一個女人活該被操,被她爹操,掙點錢怎么了?我們養(yǎng)她花了多少心血多少銀錢你們知道嗎?!”
裴韶垂眸,杯子重重抵在桌上:“愚婦?!?/p>
這一樁案子帶起了多少閑言碎語尚不得知,朱大刀殺人償命,被判了秋后問斬,許周氏如此作為但是并沒有犯法,女是她親女,這世道有多少過不下去把女兒賣掉的,只是一個是賣給了別人為娼,一個是自己直接在家為娼。
她帶著他的四個寶貝兒子又往朱家要錢去了,許二郎死都死了,怎么也要給個說法,不賠錢肯定不行!
有一個小衙役看不下去,他直接和知府不滿道:“大人,你為什么不把她也抓起來,殺不了,關關她也好啊,如此歹毒婦人,怎堪為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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