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煬皺起眉,看樣子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倒沒有透出不悅的神色。
江流深添油加醋:“其實我們阿洛也是這樣的人,內(nèi)外反差大,很多事都憋在心里不說,哎,比如今天這樁事吧——”
黎洛掐住他胳膊,做出要扶他起來的樣子,擠出笑,咬牙切齒:“我哪兒有什么事啊,你是不是喝醉啦?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看看!他為了不讓我告訴你,多么努力!”江流深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硬生生將他按回了座位,朝段明煬言辭懇懇道,“我覺得你們兩個之間應(yīng)該好好溝通,不能這樣!有多少緣分,就是因為缺少溝通才白白錯過!”
黎洛掐得更狠,笑得也更燦爛:“明煬,我這朋友酒量不好,喝醉了就容易胡言亂語,你別往心里去,我這就帶他走。”
段明煬:“酒還沒調(diào)好,他就喝醉了?”
黎洛:“……”
江流深趁機(jī)掙脫了他的毒手:“段同學(xué)果然觀察入微,你看看我們單純的阿洛,怕被你知道這件事,緊張得撒謊都不打草稿了!”
“他隱瞞了什么?”段明煬直切重點。
黎洛只能將一口惡氣憋下去,事已至此,他倒想看看江流深能說出什么花樣來。
江流深擺夠了腔調(diào),才煞有其事道:“阿洛他啊,其實早就給你買好往返回國的機(jī)票了?!?/p>
“……”
……牛比。
江流深:“他知道你想回去陪生病的媽媽,就想跟你一起去,但又怕你自尊心強(qiáng),不肯收下他買的機(jī)票,這些天一直很糾結(jié),所以才旁敲側(cè)擊問你要不要回國。你說不回去,還說隨便他留不留下,他其實很受傷,剛剛還問我,是不是留在這兒會惹你煩,要不還是別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
黎洛聽得嘆為觀止。
要不是江流深口中的物件是他自己,他或許都信了。
“……”段明煬沉默良久,突然問他:“你真想跟我一起回去?”
黎洛一愣,立即點頭:“想的!”
江流深胡謅的話雖然大多是假的,但有一點倒是真的,他確實很想和段明煬一起回國。也不是沒考慮過給段明煬買機(jī)票,只是鑒于段父的前車之鑒,才沒有做多余的事,生怕惹段明煬不高興。
“怎么樣?段同學(xué),考慮一下唄?”江流深趁熱打鐵,“你要是不好意思白收阿洛給你買的機(jī)票,以后努力賺錢還給他就是了,但親人可是見一次少一次的。”
段明煬沉默不語,黎洛的一顆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提越高。
“好?!?/p>
他最終說。
心臟瞬間又落回了原位,安安穩(wěn)穩(wěn)地跳動著。
黎洛長舒了口氣,等段明煬離開吧臺后,難得感激地看了江流深一眼:“謝了?!?/p>
“就說哥能給你搞定吧?”江流深笑得相當(dāng)?shù)靡?,蹺著長腿,端起調(diào)酒師剛調(diào)好推至面前的“藍(lán)色日落”,優(yōu)雅地淺飲了一口:“大恩不言謝,別跟哥客——噗??!”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看著藍(lán)橙分層的漂亮酒杯。
“什么玩意兒??這么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