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那樣子,兇神惡煞的……”
“這種酒吧以后誰還敢來??!”
“就是,讓老板辭了他……”
段明煬微微側(cè)頭,議論聲瞬間止了大半。
他一把扯開制服領(lǐng)結(jié),往地上憤而一扔,大步走進(jìn)員工間,取來了自己的衣服和背包,不顧他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徑自出了酒吧大門。
黎洛回過神來,立馬跟了上去,在門外張開雙臂攔住了他。
“等等!你就這么走了?”
“他要報警,我還留在原地等著被抓嗎?”
“沒事,我可以幫你擺平的?!?/p>
段明煬繞開他:“是,你有錢,你可以擺平,但我不要你的恩惠?!?/p>
“你可別誤會,我不是給你恩惠,我只是單純地想幫你忙?!?/p>
“為什么?”
黎洛笑笑:“什么為什么,我不是說了我要追你嗎?幫喜歡的人的忙,不是很正常嘛?”
段明煬的腳步剎?。骸啊矚g?”
“是啊,我沒說過喜歡你嗎?”黎洛上前抱住他的手臂,撒嬌似地?fù)u了搖,“我很喜歡你,不然干嘛問你能不能當(dāng)我男朋友。”
段明煬沉默片刻,盯著他的眼睛,緩緩道:“你騙我?!?/p>
確實是騙你的,我可不喜歡男人。黎洛心里這么想,嘴上卻委屈道:“你怎么可以懷疑我的真心呢?我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還特意給你準(zhǔn)備了禮物?!?/p>
段明煬看了眼他手里提著的禮品袋子,說:“我從來不戴首飾?!?/p>
黎洛笑了:“這不是給你的,這是女款——”
段明煬瞬間抽出了手臂,理都不理他,直接往自己的住所方向走。
黎洛自知失言,連忙邊追趕邊補(bǔ)救:“哎哎!這是買給我媽的!我給你準(zhǔn)備的禮物是蛋糕!等等我啊!那蛋糕必須得是我簽收才行,你就帶我回去唄……走慢點(diǎn)啊段明煬!”
興許是他的執(zhí)著不懈感化了段冰山的心,也興許是段明煬實在忍受不了他的聒噪,總之,最后黎洛終于如愿以償?shù)氐诙芜M(jìn)了那間出租屋。
“你一個男的,收拾得倒挺干凈?!崩杪逶剞D(zhuǎn)了圈。也只能原地轉(zhuǎn)圈打量,這屋子小得跨出一步就差不多到頭了。
“為什么男的就不會收拾?”
“我就隨口一說,我家都是傭人收拾的,我不太了解?!?/p>
段明煬冷哼一聲,似含鄙夷。
黎洛怕他又要趕自己走,連忙挑些討好的話來說:“你剛才踹Andy那一下好厲害啊!精準(zhǔn)狠辣,一點(diǎn)都不拖泥帶水,直接把他從吧臺踹到了墻角,簡直是打架界的楷模!能不能教教我???”
“你怎么知道我那一下算是厲害?”段明煬問,“你經(jīng)常打架?”
黎洛腦子一轉(zhuǎn):“我從小練防身術(shù),經(jīng)??磩e人過招。”
“那你打過架嗎?”
“沒有!就算遇到有人挑釁,都是保鏢解決的?!?/p>
段明的神色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只說:“果然是大少爺。”
黎洛松了口氣,還想找點(diǎn)話題,段明煬卻當(dāng)著他的面脫起了那身制服。
他們倆的距離不過一米遠(yuǎn),黎洛甚至可以聞到段明煬身上的些許汗味,包裹著濃郁的、富有攻擊力的雄性荷爾蒙,侵入鼻息間,仿佛這氣息所經(jīng)之處,都淪為了對方的領(lǐng)地。
他一向討厭男人身上臭烘烘的汗味,此時此刻,竟然并不覺得討厭。
脫下的襯衫皺巴巴地半搭在健壯的小臂上,段明煬透過凌亂的發(fā)絲看了他一眼,目光幽邃,似乎在暗處燃著把無名火。
那火光灼得黎洛心頭一燙,陡然想起自己的純情人設(shè),立刻背過身去,扭扭捏捏地說:“你、你去里面脫呀……”
段明煬沒答話,將脫下的制服往地上隨手一扔,接著開始解皮帶,可沒往浴室走,反倒走向了他。
“不是說喜歡我嗎?”
皮帶金屬搭扣碰撞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內(nèi)聽得一清二楚,段明煬低沉的聲音仿佛近在耳畔:
“我衣服都脫了,你不想做點(diǎn)什么嗎?”
黎洛后退了一步:“我、我比較喜歡循序漸進(jìn),這樣太快了——誒?。 ?/p>
段明煬拽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扯,剎那間天旋地轉(zhuǎn),狼狽地?fù)涞乖诹瞬凰闳彳浀挠舶宕采稀?/p>
黎洛齜牙咧嘴地低聲罵了句“操!”,剛翻了個身,身上一重,段明煬緊跟著壓上來,手腳并用,將他的四肢牢牢按在床榻上,動彈不得。
“你干什么!”
“天天半夜三更求我?guī)氵M(jìn)屋,不就是想跟我做這檔子事嗎?”段明煬低頭,深深嗅了一口他長發(fā)披散的頸窩間、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緊接著,用冰涼的薄唇,觸碰了一下他溫?zé)岬念i側(cè)肌膚。
“做嗎?”
黎洛一個激靈,頭皮都快炸開了,全身起雞皮疙瘩,忍著情緒與他周旋:“我、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誰說一定要喜歡才能做?”
段明煬湊在他耳邊,呼出的氣是熱的,說出的話卻是冷的:
“看你可憐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