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北既然來了,就沒有走的道理,坐在花壇旁的長椅上,炙熱的目光透過落地窗直勾勾看著屋里。
屋里似乎忙的很,康喬搬搬這個,挪挪那個,偶爾會往外瞅上兩眼,看到水北的時候,不禁皺一皺眉,便沒有了后話,繼續(xù)埋頭苦干。
或許,水北目光太過專注炙熱,惹得康喬渾身不自在,他終于忍無可忍之下,走到窗前,豎起中指沖水北比劃著。
水北咧嘴一笑,接著撅起嘴巴來了個飛吻。
康喬驚恐的回頭看去,幸虧沒人注意水北的動作,他這才放下心,打開落地窗左角的小窗口,沖水北吆喝道:“你大爺?shù)摹s緊滾蛋?!?/p>
水北依舊笑著,沒有離開的意思。
康喬氣急敗壞的嚷道:“你牛逼,就在外面坐著吧,曬死你?!闭f完,康喬關(guān)上了窗戶,回身繼續(xù)干活。
康喬背對著窗戶,彎腰蹲下擺弄著地上的瓷磚。
水北繼續(xù)欣賞著,無論怎么看,都是打心眼兒里稀罕康喬,不管是他皺眉,還是說笑,又或者憤怒,總之,水北無法移開視線,盡可能的多看兩眼。
“鈴鈴鈴……”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水北從兜里拿出手機,是曹磊打來的,水北攥著電話往屋里瞥了一眼,接了起來:“喂。”
“大哥,你跑哪去了?還不回來?”曹磊焦急道。
水北清了清嗓子:“有事兒?”
“也沒啥,就是想找你出去打兩桿兒去?!辈芾阪倚Φ馈?/p>
水北笑道:“得了吧,哥們兒我現(xiàn)在忙著談戀愛,沒時間陪你,自個兒去吧?!?/p>
“嘿,你談戀愛了?”曹磊倒是一時糊涂,話一出口瞬間明白過來了:“水北,那小子和你談戀愛了?”
“啊,不行嗎?”水北抿嘴偷笑,視線又竄進了屋里,可卻沒有看到康喬的身影,水北一怔,沖屋里張望著。
“水北……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曹磊扯脖子吆喝道。
水北皺眉道:“聽著呢,有話快說?!?/p>
“得了,我就不該打這個電話,好好談你的戀愛吧,哥們兒玩去了,掛了啊?!辈芾谂距獟鞌嗔穗娫挕?/p>
水北急忙收起手機往屋里張望著,接了個電話的功夫,康喬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水北快步走了過去,隔著落地窗往屋里瞧著,屋里只剩下一個人,正低頭開著油漆桶。
“看啥呢?”
水北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時身旁站著的正是康喬,他左肩上搭著衣服,刺眼的眼光灑落在他的胸膛上,看的水北忍不住想上去摸兩把。
“問你話呢,傻了?”康喬不耐煩道。
水北回過神兒,笑道:“看你呢唄,我就接了一個電話,你人就沒了啊。”
康喬冷哼一聲,伸手遞過一根冰棍:“我怕某個傻逼被熱死?!?/p>
水北啪的雙手合十,砸吧砸吧嘴說:“你真是太懂我了,我正好渴了?!彼苯舆^冰棍,咬了一口說:“真爽,爽死了。”水北瞇著眼,表情要多下流就多下流。
康喬看的直咧嘴:“吃個冰棍你也能發(fā)騷,我真佩服你?!?/p>
水北咯咯直笑,叼著冰棍往長椅走去。
“你不吃啊?”水北坐下后看著康喬手里的冰棍說。
康喬想了想也走了過去,坐下后只顧著悶頭吃冰棍,卻不和水北說上一句。
“康喬,我問你個事兒唄?!彼贝蚱屏似届o,開口道。
“嗯?”康喬側(cè)過頭,疑惑的看著他。
水北舔了口冰棍,笑道:“咱兩的咋不一樣呢?”說完,晃了晃手里的冰棍。
康喬翻了個白眼:“你那個是一塊五的,我的是五毛的,能一樣才怪呢?!?/p>
水北竟然一時語塞,堆積在胸口的感動讓他坐不住了,趁著四下無人,水北往他身邊挪了一小段距離,小聲道:“給我買貴,夠心疼我的啊。”
康喬險些被冰棍噎道,瞪著眼睛說:“我操,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我心疼你干嘛?”康喬尷尬的撓了撓頭,四周張望道:“我兜里就兩塊錢,給你買五毛的怕你嫌棄?!?/p>
水北聽到這話,心里由衷的高興。
他記得曹磊的女朋友曾經(jīng)說過,什么叫有錢人?什么叫窮人?有錢人的定義就是,他全部家當只有十塊錢,卻全都給你花了,這就叫有錢人。反觀窮人,就算他存款上億,一分錢不給你花,那和窮人沒什么分別。
仔細想想,這些話倒也有幾分道理。
“想啥呢?”康喬轉(zhuǎn)過頭:“再不吃就化了?!?/p>
水北回過神兒,嗯了一聲后開始來回舔舐著手里的冰棍,沒多會兒一根長圓柱型的冰棍就誕生了。
康喬忍不住笑:“你真牛逼,一看口活就不錯。”
水北轉(zhuǎn)過頭,笑道:“好不好你不知道嗎?”
康喬頓時臉紅脖子粗,趕忙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進去干活了,你要想繼續(xù)坐在這兒就繼續(xù)吧?!笨祮碳涌炷_步往里走,剛踏入單元門,就聽見水北嚷了一句:“我等你收工?!?/p>
康喬又開始忙碌了,閑著的功夫幾乎沒有,累的時候也只是站起來伸個懶腰,向窗外張望兩眼,看到水北依舊坐在外面的時候,他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水北在外面坐了一個多小時,太陽終于挪了個位置,繞到住宅樓的背后去了,陽光被遮擋,水北倒也沒有那么熱了,拿起早已脫在一旁的短袖擦了擦額頭,剛準備放下手時,康喬從里面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條毛巾。
走近時,康喬伸手遞過毛巾說:“你說你是不是閑得慌?看我干活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