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臣不敢告訴她訂婚已經(jīng)取消,怕她擔(dān)心,更怕她覺得虧欠了他。
取消訂婚這件事,只能由周家開口告訴她,可直到現(xiàn)在,她依舊不知訂婚已經(jīng)取消。
“周大小姐在您心里什么地位,我想您才是最清楚的那個人,周老的調(diào)查也足以證明她在您心里的地位?!蹦侨藦膽牙锩鲆坏掌?,壓在合約上“何況,上了我們的船。小陸總哪有那么輕易就能下船,您說是吧?”
“您給洗的那幾筆錢,可夠您在里頭待好一會的?!睂Ψ绞栈厥帧半m然陸書記是小陸總您的叔叔,但是這等事傳出去。對你的前程不好,對陸家也不好吧?”
照片中夾雜著一張被對迭的紙張,那人虛指紙張,又笑“小陸總。周老說知道你近來辛苦,也不滿那位小姐之前對周大小姐做的事,這是他給您的一點小小甜頭。”
陸宴臣將眼鏡重新擱置回鼻梁,抽出紙張,在看到內(nèi)容時,唇角輕抿。
這張紙是醫(yī)院DNA證明的復(fù)印件,雖是復(fù)印件,也足以證明周憷清與周憷泠沒有任何親緣關(guān)系。
這次事結(jié),她們二人,必會有一人要從周家離開。
“您要是想帶周大小姐離開,周家就對外宣稱,那位曾經(jīng)的周總是收養(yǎng)來的,大小姐同周老并無血緣關(guān)系。您要是想她繼續(xù)待在周家,那周家也不會虧待她,除了把如今這位趕出去,周家還另劃百分之十八的股權(quán)給她,如何?”那人見他不說話,笑著往上加碼“若您是擔(dān)心事成之后,周家反咬?那您放心,周家雖然重利,但還是講誠信的。”
“況且,老爺子沒幾年好活了,現(xiàn)在這位周總,哪能阻您的路,他不過是,不想看到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就這么消亡罷了?!敝荑裥π?,直起身子重新站好“要您實在還擔(dān)心,我同老爺子說一聲,先給周大小姐部分的股權(quán),您看這誠意怎么樣?”
“茲體事大,我好好考慮一番?!标懷绯紝⒛菑埣堉匦抡鄣?,重新塞回照片里,推回那人面前。
“成,小陸總您好好考慮。不過”周桉呵呵笑著伸了個懶腰,絲毫不顧他的動作會讓繃帶上的血點往外擴大著“剛剛的自我介紹少說了一句,我最主要的身份,是周老的狗,精神不正常,受了刺激…”
“會發(fā)瘋?!彼钢缸约旱哪X袋,揚起個笑“再過幾天,是周大小姐的生日,希望您能在那之前給個答復(fù)。周老說,他不愿看到我發(fā)瘋。想必,您也如此?!?
門在周桉的手中拉開,續(xù)而關(guān)上。
陸宴臣低頭看著那沓照片,全是他跟周憷清出門時,被偷拍到的。
長指執(zhí)起那沓照片,連同夾雜在里的那張證明,一起放入了抽屜里。
他笑,低頭看向抽屜里,那兩份證明。
一份是周憷清與周憷泠的。
一份是周老爺子跟周二叔的。
真不愧是老狐貍,他不過是稍稍露出了些許想法,對方就直接備好一切送到他的面前。
陸宴臣抽出兩份證明,送入碎紙機中。
可惜了,他并不需要這些證明。
他只是想看看,周家,到底還能翻出什么風(fēng)浪來。
至于這條瘋狗。
陸宴臣站在落地窗前,瞥了眼那個匆匆拐去小巷的身影,嘴角輕扯。
當(dāng)沒了主人家的庇護(hù),他倒要看看,這條狗還瘋不瘋得起來。
畢竟,人跟狗,還是有區(qū)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