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道:“她從樓上摔下來了。”
這傷周漪看了都難受,摸摸她打著石膏的腿,嘆口氣:“唉,自己打拼不容易,弄成這樣,還不如回家?!?/p>
周漪說完就拉著母親走了。
楊林把熱水遞給了楊柳,然后半跪在她身邊,問她:“要不要去住在海邊?”
她愣了愣,放下茶杯,看著他,一時無言。
楊林站起來把她抱在懷里,想著該吃藥了,便將藥片送到她嘴邊,他輕輕道:“我們換個環(huán)境生活,簡簡單單的,你說怎么樣?!?/p>
楊林低頭哄她:“柳枝,你要學著跟自己和解,你不記得我教你,別人的評價只是參考,你要好好的看待自己。你不要信那些臟話,你很好,不是晦氣的東西?!?/p>
楊林摟著她輕晃:“你已經(jīng)盡力了,讓你這么難過,哥哥對不起你,如果你覺得辛苦,我也可以去坐牢?!?/p>
她慌忙地搖頭,好好把藥吃了,楊林道:“我們要吃藥,也要跟醫(yī)生交流,你要相信哥哥找到的大夫,你好好治病,你現(xiàn)在想怎么生活,你告訴我?!?/p>
楊柳抬頭看他,現(xiàn)在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必要有任何遮掩,她忍不住澀聲道:“我喜歡你,我想和你永遠生活在一起?!?/p>
他說好,他們會在一起的。
楊柳已經(jīng)不關心自己的病癥了,因為楊林更沉默,他心里埋了很多事情,她擔憂地撫摸他的脊背,問他:“那你呢…你怎么辦?”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第一次顯示出脆弱的神情,喃喃道:“你說呢,我該怎么辦,你安排我。”
楊柳想,就當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他們從頭開始,好好生活。如果他必須有罪,那她也會一起承擔。楊柳把他攏緊了,靠著沙發(fā)躺下,他也埋在她的懷里,緩緩地呼吸著。
她撫摸他的頭發(fā),才察覺他睡著了。
楊柳很少有時間和他講話,去了解他,去溫暖他,去正確地愛他。她現(xiàn)在也不清楚,當時是怎么想的,認為自己的死是對他的報答。
楊柳從未想過,他也需要她?;蛟S就是楊柳從心底看不清自己存在的價值,才將自己殘忍地從他身邊抹除了。他該多難受,她都沒想過。
他就這樣躺在她胸口熟睡,楊柳抱著他,他睡了一整天,第二天從床上醒來,第一件事是找楊柳。
她拄著拐杖熬粥,楊林趕緊把她舉起來放在座位上,幫她煮好白粥,他拌了一碟涼菜,兩個人簡簡單單的吃了飯,有些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那個秘密。
楊林數(shù)數(shù)藥片,放在手心一粒粒給她吃下去,楊柳吃完就沒什么精神了,情緒波動不大,有些傻傻地躺在床上。
楊林把她的卡翻出來,密碼也不用猜測詢問,一直都是他們兩個的生日。打開她的賬戶查詢,合計兩個人的錢,還有不到一百萬,再加上一套房子夠在普通的小地方幸福的生活了。
在這期間衛(wèi)辛一直聯(lián)系不上他們兩個人,這次楊林終于接了電話,急得衛(wèi)辛都哭了。
“我的祖宗,你們?nèi)ツ牧???/p>
楊林道:“枝枝生了場大病,我們打算去遠一點的地方療養(yǎng)?!?/p>
衛(wèi)辛急忙問:“怎么了?三姨去看看她…”
“三姨,她之前得了嚴重的抑郁癥,我想,我們攢了一些錢,我?guī)ズ靡恍┑沫h(huán)境,好好緩解一下?!?/p>
在楊林心里,精神病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病,就像感冒發(fā)燒,他語氣淡淡的,可衛(wèi)辛聽出了一些疏離。
衛(wèi)辛謹慎地問:“那小柳怎么想的…”
在她的記憶里,楊柳還停留在那個瀟灑的都市精英形象,而他們兄妹兩個人,已經(jīng)有許久沒見過了。
楊柳和抑郁癥是挨不上邊的,衛(wèi)辛看她總是在微笑,看起來不像會抑郁的孩子。
楊林回頭看楊柳,她拿過電話,跟衛(wèi)辛道了謝,說著不用惦記之類的話,最后便掛了。
衛(wèi)辛幫著他們出了大山,恩情難以回報,楊林知道她的大兒子生了孩子,便包了三萬的紅包放在席上,當做是最后的報答。
衛(wèi)辛去門口收好禮金,看到一個紅包上寫著楊林楊柳,趕緊打開了,里面躺著一摞錢,還有一張字條,是楊林規(guī)整的字跡。
“三姨,無以為報,我們走了。”
衛(wèi)辛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