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于琛的母親是被拐賣到秦家的,生完秦于琛就跑了。秦于琛的父親是個老實人,也算好人有好報,年輕時聽了朋友的勸賣了老家的地,去城里借錢進了幾臺電腦開起了網(wǎng)吧,網(wǎng)吧生意還不錯,甚至有幾年盈利豐盛。
后來秦于琛他爸沒了,他奶奶就跑到城里來賣魚養(yǎng)他。
秦于琛記得他奶奶說的一句話,只要有一技之長,就能活下去。
活下去,不論怎么都很容易,只是不體面罷了。
沒錢,體面就是做夢。
他給家里那幾個叔叔打完了最后一筆錢,就換了手機號,徹底斷了跟他們的聯(lián)系。
含青不懂得安慰他,也錯開了安慰他最好的時機。
她突然意識到,她是在跟一個不幸福的人住在一起。她不禁會想,自己的出現(xiàn)是不是讓他更加不幸福了?
這樣的念頭很快就打消在他們的一次做愛中。
經(jīng)過高二一年秦于琛的輔導(dǎo),高三時含青的成績已經(jīng)能穩(wěn)定在年級前五十,這對普通班的學生來說是很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她頭一次考到年級第二十名,曹月已經(jīng)請她吃了一頓肯德基做獎勵。她沒有在外面待到很晚,八點就準時回去。一般秦于琛會晚上十點左右回家,她要在十點左右給他做好飯。晚上不適合吃太重的事物,她煮了雞湯面,湯燉的越久越好,但直到十一點,秦于琛也沒回來。
到十二點的時候,她開始給秦于琛的朋友們一個個打電話,最后是打到了彭嶠手機上,才知道出事了。
“今天秦哥和老趙幾個值班,剛老趙才打電話告訴我今天我們辦公室被公安查了,秦哥現(xiàn)在在派出所。你也別太擔心,就是例常問話,明早就沒事了?!?/p>
秦于琛和彭嶠跟著幾個大學生做網(wǎng)絡(luò)駭客,給私人打工,所謂的辦公室也是一個地下出租屋。
十一月的派出所還沒暖氣,秦于琛的皮夾克抵御不了多少寒冷,和他一起被抓的短毛剛被問完話,回來的時候腿是瘸的。
秦于琛也挨了打,沒辦法,要想以后出去還又得混,就得嘴比拳頭硬。
員警沒從他們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資訊,秦于琛那伙人也很快換了IP,不管再怎么查,都查不到辦公室那里。
沒了證據(jù),只能放人。
被放出來之前,秦于琛吸著冷氣,對短毛說:“打我。”
“哥,你給關(guān)糊涂了吧。”
短毛還不如他,他至少高中畢業(yè),短毛中專文憑都沒拿到手。
短毛話剛說完,秦于琛一腳踹到他肋骨上,短毛被踹在地上,秦于琛走過去,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他:“要想出人頭地,別人打你就打回來。”
對于男人來說,沒什么比“出人頭地”這四個字更有誘惑力。
短毛一瞬間覺得自己像被惡鬼俯身,揪起秦于琛的衣領(lǐng),一拳一拳地砸向他的胃。
抓他們進來的員警放他們出去,將隨身物歸還,秦于琛抽了根煙給那個員警:“這幾天謝謝李哥照顧?!?/p>
李成也才剛剛轉(zhuǎn)正,在局里地位比輔警高不了多少,輔警一有事,這些雜活都得他來頂。
見慣了分局長局長們互相點煙,這是第一次有人給他點煙。
秦于琛讓他想起了自己剛上大學的弟弟,成天從家里要錢,說是買書,他其實知道錢都砸進游戲里了。
李成不想讓爸媽知道傷心,就自己掏錢給他弟。
“小伙子,你腦子這么好用,應(yīng)該知道來錢快的管道都沒真正的前途?!?/p>
秦于琛記住了李成的這句話。
當秦于琛回到家,發(fā)現(xiàn)含青不在的時候,又意外,又不意外。
今天是周日,含青每周日都和曹月練英語。
出租屋很小,他人又高,一眼看得清一切,三兩步就走到底。
圓桌是他和含青吃飯的地方,也是含青學習的地方。她的月考試卷和錯題本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桌上多了一盆仙人掌,新綠的色彩和淺褐色的桌布很襯。
他打開含青的試卷,所有的成績都很漂亮,尤其是語文。
將試卷放回原位時,他注意到了她的作文。
來生的我是一棵仙人掌。
來生的我是仙人掌。
我不懼酷熱與嚴寒,在無人問津的沙漠里,我是唯一的風景。
他掏出手機,在通訊錄里找到夏含青這三個字。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含青報了地點,卻又說:“你不用來找我,我馬上就結(jié)束回去?!?/p>
“那我在地鐵口等你?!?/p>
含青從馬路對面的地鐵口出來,秦于琛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說來真奇怪,她穿著平平無奇的校服,梳著沒有個性的馬尾,除了他夏天給她買的那雙三葉草鞋洗得發(fā)白,渾身上下都和別人如出一轍??伤谷灰谎劬涂吹搅怂?/p>
在人海茫茫,在車流不息。
二人一進門,秦于琛就迫不及待地撕開她的校服衣褲,連同內(nèi)褲一起扔在地上,他很急地解開自己的腰帶,在她潔白柔軟的臀上蹭了幾下就硬了。
含青被突然進入,眼淚冒出來。
“你干什么呀,好疼?!?/p>
“乖含青,想我了嗎?”
怎么能不想呢?
她只是對一個人生活這件事太在行,不知道要怎么表現(xiàn)想念、依賴這樣的字眼。
秦于琛在射之前把自己的性器拔出來,熾熱的精液一地不落地灑在了含青的校服上。
她未達高潮,底下卻已擴開舒適的空間,秦于琛伸兩根手指進去,在泥濘中將她攪弄地更加破碎。
“我在拘留所每天都想這么干你。”
忽略“干”這個不文雅的字眼,他在每天都在想她。
“含青,我供你上大學,你哪都不要去。”
含青的魂魄、今生與來世在他手指的力量下模糊成一團。
她轉(zhuǎn)過頭來,吻上秦于琛薄而利索的嘴唇。
她想,她的來生應(yīng)該會做一棵仙人掌——如果他是旱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