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施了個禮,“老同學,謝謝你!”
賀程書拿下唇間的煙,笑著推門離開,正撞上滿臉慘白的倪償。
她迅速別過臉去,邁步便跑,她本能的恐懼他,被他的聲音和動作嚇得逃竄,跑到難以呼吸,腹中絞痛。
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沒必要再怕他,疼得彎腰,對著大海沙啞怒吼:“賀程書我操你媽!”
說完想起他媽是誰,又捂住額頭喃喃:“對不起啊奶奶?!?/p>
奶奶在天上應(yīng)該沒聽見吧。
她慢慢走回公寓,將手機掏出來,什么都沒有。
他或許沒認出她。倪償長舒口氣,沒想到酒吧老板居然是常春藤畢業(yè),他一直的斯文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倪償換好衣服,躺在床上,因為這一見,頭腦開始混亂,想起他拎小雞一樣把她從家里抓出來,她就再也沒離開過繩索和鐐銬。
回來做什么,還是有撞到他的可能。
倪償將筆記調(diào)出,看她去過的國家,翻了幾頁,想起自己回來的原因,又合上眼睛,把東西甩到一邊。
倪償心里有個洞,在外久了就會疼,在澤城她會安心。
在他只手遮天的地方,她知道會有安全。
倪償自嘲笑笑,把抽屜拉開,拿了一支煙,躺著抽。抽得暈乎乎的,就將煙黯滅在將滿的煙灰缸中,側(cè)身睡去。
夢到他敞著襯衣,只著短褲在床上抽煙的樣子,低頭看她,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賀程書常笑,頗為溫和的面皮,他笑著問腳邊的她,餓不餓?
她餓瘋了,喉嚨腫痛,仰頭哽咽,喊他:“小叔?!?/p>
她看到賀程書眼睛里的動搖,于是張開手臂,肌肉不住地顫抖,賀程書將煙丟在一邊,把她抱起來,女孩兒淚眼婆娑的,埋在他手肘間哽咽,但是沒有掉眼淚。
倪償想起她趁他不備張開獠牙,幾乎要扯下他一塊血肉吞咽咀嚼,心里又酸澀了。
第二天倪償還要去搬東西去畫展,她的兩幅畫的展位在衛(wèi)生間門口,還要自己送過去。
倪償并不覺得有什么,白天的她一直溫順,很好欺負,像吃飽了趴在山石上舔爪的老虎。
她將畫架上,叉腰看看,相對的血玫瑰似兩團紅色的熱火。
爭取到這家畫展的攤位她挺珍惜的,在廁所也沒關(guān)系。
倪償跟保潔阿姨分攤座位,托腮在等著有沒有人來欣賞她的畫作。
來來往往方便的人只當是裝飾畫。
她標價的金牌在黑暗中淹沒,一天也沒人駐足,直到她聽見漸緩的腳步。
倪償能聞出他的味道,能聽到他的呼吸,他每次靠近她渾身都會有反應(yīng)——被捕獵又脫逃的小獸總會記得她的獵戶。
她躲到廁所,等了許久才探出腦袋,畫前已經(jīng)空蕩蕩的,或許他根本沒來過。
倪償又走到展廳,沒見他的黑西裝,剛想回到保潔阿姨身邊,就聽到一聲溫柔的低吟。
“商商,我聽說,你要操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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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城是虛構(gòu)的現(xiàn)代城市,背景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