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番外 復(fù)活之春(上)
娛記劉瀟瀟最近成功約到了一個新活兒:給某位大牌歌王做專訪。
專訪大牌這種事本身輪不到劉瀟瀟,她入行才兩年,采訪經(jīng)驗不多。但這位大牌是有名的水準高脾氣好,在記者圈內(nèi)口碑甚佳,最近又處在宣傳期,劉瀟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以“漫談出道心路”為采訪意圖打電話過去,沒想到那邊居然同意了。
采訪地點約在了歌王工作室的會客廳,劉瀟瀟提早了二十分鐘到,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坐在沙發(fā)上左顧右盼。
沙發(fā)緊挨一面照片墻,掛的大多是歌王本人的專輯封面和硬照。劉瀟瀟準備工作做得充分,從上至下認真觀賞了一遍,發(fā)現(xiàn)只有一張自己沒見過。
一幅色調(diào)溫暖、構(gòu)圖簡約的照片,被一堆五顏六色的硬照拱衛(wèi)在中間,像一塊格格不入的墻面補丁。
劉瀟瀟好奇地站了起來湊近去看。照片是幾個男人的合影,背景看起來像錄音棚,有人坐著,有人站著,有人微笑,有人沉思,就是沒人看鏡頭。
照片右下角有一行小字:Photo by Alex Gerber。
他們是誰?
劉瀟瀟正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個問題加進采訪提綱,采訪物件突然推門進來了。小娛記登時心里一緊,僵在了照片墻前,連招呼都忘打了。
歌王果然如傳聞中所言,脾氣極好,主動伸出手:“你好?!?/p>
劉瀟瀟一個軍訓(xùn)式轉(zhuǎn)身面對歌王,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凡、凡老師,您好!”
凡星露出歌王式的體面周到的笑容:“是劉瀟瀟對嗎?”
劉瀟瀟心道我的媽啊真的好親切啊,咽了口口水說:“是?!?/p>
凡星率先開啟了話題:“在看照片?”
“是,我在看這張照片?!眲t瀟頭腦一熱,直接指著正中央的照片問道,“他們是誰?”
“能掛在我的工作室,當然是音樂家了?!狈残亲叩絼t瀟身邊,“這是一張室內(nèi)樂錄音的封面照。”
劉瀟瀟:“室……什么……樂?”
“一種古典音樂的形式?!狈残呛喴卣f,指了指其中一個男人,“這個人是國交首席,邱黎明?!?/p>
他放慢語速,一個一個介紹起來:“國交小號首席,陸西峰?!?/p>
“J院雙簧管教授,管嘯?!?/p>
“N團長笛首席,鄧尼斯?貝恩?!?/p>
劉瀟瀟聽得云里霧里,暗道凡老師名不虛傳啊認識這么多音樂家,可是我沒開錄音筆根本記不住??!
凡星介紹完安德魯和李重遠便停下了,對劉瀟瀟說:“記不住沒關(guān)系?!?/p>
劉瀟瀟一頭冷汗:“……哦。”
凡星體貼地說:“就是隨便聊聊,看你挺緊張的。”
劉瀟瀟:“……”
她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爭點氣”,擺出一副“我全都記住了”的好學(xué)生表情說:“凡老師,照片上還有兩個人?!?/p>
“啊?!狈残寝D(zhuǎn)過頭,注視著照片里相視而笑的兩人,“他倆是我的老師?!?/p>
“這位叫穆康,是名作曲家。”
“這位名叫Evan Lin,是……”
“我知道。”劉瀟瀟忽然出聲搶答道,“是個指揮家!”
凡星有些意外:“你認識他?”
“前兩天在記者會上向方之木老師提問,他提到過Evan Lin?!眲t瀟不好意思地說,“當時印象很深刻,我就記住了?!?/p>
劉瀟瀟雖然資歷不深經(jīng)驗稍欠,但工作態(tài)度認真細致,無論是參加記者會還是做專訪,都會事先做足功課。譬如鋼琴王子方之木于二月開啟的國內(nèi)巡演,她就發(fā)現(xiàn)了某不同尋常之處,并在記者會上當眾提了出來:
“方老師,我知道你已婚,但平常彈琴都不帶婚戒,為什么最近幾場演出帶上了戒指,是夫人要求的嗎?”
方之木端著鋼琴王子的派頭坐在主席臺前,心想哎呀我去太好了總算有人問了,笑道:“記者朋友觀察得很仔細嘛?!?/p>
“我夫人從不干涉我的演出習(xí)慣?!彼鹗謱⒔渲赋娙苏故玖艘幌拢斑@是為了向一位朋友致敬,他最近要開始巡演了,很遺憾我沒時間去現(xiàn)場捧場?!?/p>
劉瀟瀟一頭霧水:“為什么要帶婚戒致敬?”
“因為他無論演出還是錄音錄影,永遠帶著婚戒?!狈街窘忉尩?,“已經(jīng)成為他的標志了?!?/p>
劉瀟瀟:“方老師能介紹一下這位朋友嗎?”
“當然可以?!狈街菊f,“他叫Evan Lin,是名指揮家,在樂界非常有名?!?/p>
記者席里傳來一個聲音:“Evan Lin,從不出錯?!?/p>
方之木打了個響指:“這位朋友很懂行啊?!?/p>
“林先生的演出都在L市?!闭f話的人站了起來,“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在其他城市演過出了?!?/p>
“所以這次出山巡演才意義非凡?!狈街具z憾地說,“可惜巡演在歐洲,只排了六場,我是看不成了,希望明年能有檔期?!?/p>
蘇黎世機場雖然常年人流如織航路繁忙,但得益于良好的社會環(huán)境,向來熙攘卻不雜亂,尤其是機場內(nèi)部,安靜得不像個人來人往的公共空間。
因此,當一聲劃破長空的哭聲自行李轉(zhuǎn)盤處響徹四方時,所有人都因缺乏應(yīng)對經(jīng)驗,像被點了穴似的呆立當場。
安娜身手敏捷地取下背包,特雷西一個跨步擋在了安娜身前,姐妹倆并排立正,經(jīng)驗十足地對被嚇哭的女孩道歉。
安娜一鞠躬:“對不起!”
特雷西再次鞠躬:“對不起!”
女孩的母親約莫頭一次面對如此迅速果斷的道歉,尷尬地擺擺手說:“沒關(guān)系……”
機場工作人員姍姍來遲,查問了半天,最終確定不過虛驚一場,女孩是被安娜書包上的公仔嚇哭了。
氣氛很快恢復(fù)了正常,女孩母親充滿歉意地看著特雷西和安娜:“對不起,她太膽小了。”
特雷西:“不不不,是這個公仔太丑了?!?/p>
女孩母親:“……”
姐妹倆拿好行李出了控制區(qū),并肩朝西邊的電梯間走去。特雷西第一百零一次問道:“你非得把它掛包上嗎?”
安娜第一百零一次答道:“是?!?/p>
特雷西吐槽道:“都臟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安娜:“是嗎?我每個月都洗啊。”
“不信你和我的對比一下。”特雷西從包里掏出長笛盒,將掛在提手上的公仔拿到安娜眼前晃了晃,“比你的顏色飽滿多了?!?/p>
安娜目不斜視地說:“沒看出來?!?/p>
“自欺欺人?!碧乩孜鲹u了搖頭,問道,“決賽準備得怎么樣了?”
安娜自信地說:“前三名沒問題?!?/p>
特雷西:“沒拿到第一名別跟我打電話?!?/p>
“要求真高,我盡量?!卑材刃α耍澳阏埩藥滋旒??”
“四天,看完第一場就要走了。”特雷西嘆了口氣,“最近學(xué)校要排練?!?/p>
“排什么?”安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