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留行確實不愛吃甜食,這等一聽名字就甜得發(fā)膩的茶飲,他著實無意嘗試。
只是看著她這委屈的樣子,心底喊著不想喝,嘴上卻先蹦出了一句“不是”。
一旁對他喜好一清二楚的空青拉長了下巴。
霍留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這些粗活交給下人就行,何必勞動你,你若為此有個磕磕碰碰,叫我如何安心?!?/p>
沈令蓁又高興了:“那郎君快嘗嘗看。這荔枝膏水每到仲夏便風(fēng)靡汴京,京中許多世家子弟也愛喝,尤其蹴鞠之后大汗淋漓之時,一碗下肚,立時神清氣爽?!?/p>
“你還去過蹴鞠場?”
她搖搖頭:“那倒沒有,我都是聽阿玠哥哥說的。”
霍留行伸出去拿碗的手一頓。
沈令蓁見他如此反應(yīng),興許是不認(rèn)得薛玠,忙道:“哦,郎君可能不曉得,阿玠哥哥是我姑姑的長子,也就是我的姑表哥,相較皇舅舅那邊的表哥,我與這個姑表哥關(guān)系還算親近。”
“哦,我曉得,怎會不曉得。你與他親近,我都知道?!被袅粜泻挽愕匦α诵?,那只拿碗的手卻收了回來。
“郎君怎么不喝了?”
他搖搖頭:“突然覺得有些飽,我一會兒再喝。”
沈令蓁自然也沒有勉強(qiáng),可眼看霍留行視她若無物地低頭翻起了那本天天讀也讀不膩的經(jīng)書,卻有些憋屈。
他這樣冷淡,叫她怎樣對他生情?
沈令蓁本想著,彼此對昨夜之事心照不宣便好,不必擺到臺面上來徒增難堪,眼下卻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于是哀嘆一聲:“郎君,你從前沒有喜歡過別的姑娘吧?”
“當(dāng)然?!被袅粜刑痤^來。
空青一楞,什么叫“別的姑娘”,意思是少夫人覺得,郎君現(xiàn)在有喜歡的姑娘了?
這不應(yīng)該啊。
可郎君居然也沒有否認(rèn),還“當(dāng)然”?
沈令蓁點(diǎn)點(diǎn)頭:“那就難怪了?!?/p>
霍留行看她這架勢,實在不知她又要冒出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言論,默了默,問道:“怎么?”
“方才蒹葭和白露與我說,若要得誰人芳心,便得主動去討好這個人,投其所好??衫删臼裁炊疾恢?,反而待我比之前疏遠(yuǎn)了。”
“……”霍留行不自然地低咳一聲,“哦,是我做得不好?!?/p>
沈令蓁愁容滿面地道:“郎君,雖說是我該努力報恩,但‘有些事’全靠我一人未免強(qiáng)人所難,你好歹也一道出出力呀?!?/p>
霍留行咳得更不自然了:“哦,你方才說投其所好,那你喜好什么樣的?!?/p>
空青看霍留行的眼神都變了。
“嗯……”沈令蓁有些為難,“老實說,我喜歡武藝高強(qiáng)的,但郎君眼下恐怕不……”
“行?!?/p>
霍留行接得快如風(fēng)疾如電,接完以后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緩緩轉(zhuǎn)頭,看了眼空青:我剛才說“行”了?
空青點(diǎn)頭如搗蒜:可不是嘛郎君!
他無奈地?fù)u搖頭:“那去練武場吧?!?/p>
沈令蓁一愣。
霍留行擱下經(jīng)書,叫空青把荔枝膏水收進(jìn)食盒,示意稍后再喝,然后搖著輪椅當(dāng)先出去。
一看沈令蓁還傻在原地,他回頭嘆了口氣:“不是要我出出力,投你所好嗎?跟我去練武場,給你看看什么叫‘武藝高強(qiá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