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看著林新榮信神信得瘋魔,所以宋瑜和林阮舟打小對這些就不太尊重,時常掛在嘴邊輕視褻瀆,那時心里一無敬畏二無所求,談什么神與佛呢。
唐珵想起了自己脖子上掛的無事牌,宋瑜不信菩薩能讓自己金榜題名,倒是相信能保他平安無事。
睡到中午才起床的人定了個六點的鬧鐘,唐珵覺淺門輕聲敲了兩下他就醒了,宋瑜打著哈欠一副清夢驟斷的疲態(tài),看著同樣還未清醒的人說道,“洗把臉,帶你去潭柘寺。”
?
不是說不信嗎?
他們上山的時候天已經(jīng)亮起來,寺院的門剛開,焚著的香火籠罩著佛門重地,警示眾生恪守清規(guī)。
宋瑜帶著他準備進去的時候,唐珵忽然頓住腳步,神佛有靈,他和宋瑜早晚要犯那三大戒之一,不信還好,既然帶著虔誠來了就不能不心生敬畏。
“哥...不去了吧...”
宋瑜回頭看他,“不怕,他說的眾生平等。”
拿著佛祖的話來噎佛祖,宋瑜一定是古今第一個既不心懷敬意又不真有所圖來寺廟的人。
唐珵忽然發(fā)現(xiàn)宋瑜是個極難心存信仰的人,因為所有的信仰根基都是拜服,從而遵循神佛定下的規(guī)矩,辨別世間的好惡。
但宋瑜心里自成一體的善惡觀,若和佛祖相悖,也是信自己不信佛。
宋瑜陪著他拜了文殊菩薩,又說要去天王殿那里還愿。
還愿前特地買了瓶水凈手,然后手持三炷香跪得端正,唐珵就站在殿外看著宋瑜,不信佛卻還要來求佛。
“你還的什么愿?”
“當然是已經(jīng)成全,但總怕會失去的愿望?!?
唐珵知道,那是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他說不怕,其實他最怕。
林阮舟家里走到了支離破碎才換他一次攤牌的機會,他們呢,他們的事若是被發(fā)現(xiàn),宋瑜和方平勢必最終不鬧到家宅不寧,互不罷休。
過了十點鐘日頭上了三竿,不知道是不是山上的緣故,突然來了一陣風(fēng)吹得人心底生寒,仿佛,命運就此而過的暮涼。
兩個人買了最早的一趟火車,中間要轉(zhuǎn)乘一次火車再轉(zhuǎn)乘一次公車,路上奔波那不用說,只是讓宋瑜陪著他勞心勞力他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