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砌恒：“嗯?！?/p>

這樣很好。

無話可說，唐湘昔轉(zhuǎn)大音響音量，里頭王力宏的聲音穿透音響：“不要拖泥又帶水，不要懶惰又浪費(fèi)……這就是我的年代。星球排成一條線，現(xiàn)在該趁熱打鐵；我的夢不是未來，就是現(xiàn)在……”

唐湘昔：“聽好了，萬事俱備，你的夢不是未來，就是現(xiàn)在。”

他言語自信，毫無懷疑，蘇砌恒一怔，瞥眼望他。男人的側(cè)面在逆光下顯得莫測，展現(xiàn)強(qiáng)勢，引領(lǐng)自己。他的夢……

唐湘昔瞥見他神情略傻，不由好奇：“怎了？”

“……沒事?！?/p>

蘇砌恒不愿多說，他無夢，現(xiàn)今唯一的盼，就是確定小熙的爸爸，實(shí)踐姐姐遺愿，僅此而已。

※

蘇砌恒回了家，第一件事趕緊洗澡，把渾身污液清凈。

不是不能在唐湘昔那兒洗，但在自己的空間，他感到安全，至少氣味──沐浴精洗發(fā)精毛巾上的柔軟精……全是自己的。

他對氣味敏感，甚至能從味道分辨一個人的情緒、性格，從無失準(zhǔn)，一旦被唐湘昔精液染上，那就像春藥，迷亂心智，難以脫身……男人想要他，這是真的，盡管多數(shù)時候蘇砌恒壓根兒不清楚原因。

可也懶得探究。

探究得深了，累。

于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挨到了今天?？呻x他真正要做的事，很凄慘的，進(jìn)度零。

好比終于找到經(jīng)典A片，下載始終停滯──教人沮喪。

他洗好澡，赤裸上身，面對鏡子吹頭發(fā)，最開始還會被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嚇到，如今習(xí)慣成自然，倒是左肩那兒被摁得有點(diǎn)痛，草原上遭獅子壓制的獵物是否也這般的……疼？

不過沒三秒就見閻王了，也算一種幸福。

草草吹干發(fā)，蘇砌恒挑了一件最能遮掩的衣物──還好秋日天候尚涼，他天生畏寒，穿高領(lǐng)不至于太顯眼。

七點(diǎn)整，他深呼吸，揉揉臉，確定看不出異樣，才走進(jìn)蘇沐熙房間。孩子正纏綿被褟，抱著等身大小叮當(dāng)玩偶，睡容正香。

蘇砌恒終于浮現(xiàn)真正笑意──唇角上揚(yáng)，眸眼微瞇，柔和動人，同春陽溫蘊(yùn)。蘇沐熙是蘇家人的寶貝，可惜蘇父生前無緣得見，否則必然也是疼的。

他走上前，晃晃孩子肩膀?！靶∥?、小熙，七點(diǎn)啰?！?/p>

“唔～～”孩子發(fā)出一聲可愛的嚶嚀，大抵承繼父方血緣，蘇沐熙早熟，尤其媽媽過身之后更加體貼懂事，唯獨(dú)愛賴床特點(diǎn)，總改不掉。

蘇砌恒打濕一塊熱毛巾，給惺忪的孩子擦臉、擦手，按著他的脊椎，輕輕唱：“天亮亮，樹上的鳥兒睜大眼，啾啾嚷：哎哎一個孩子愛賴床！”

這歌是他自己編的，也是唯一一首自己唱自己的歌……不過太幼稚了，不好意思講?！靶∥跣∥蹩煨褋?，樹上鳥兒飛光光，它們要去大聲講：哎哎一個孩子在賴床！”

“舅舅！”蘇沐熙醒了，粉白的臉通紅通紅，嘟小嘴，“不要老是唱這首歌啦……哈啊。”

蘇砌恒勾唇，捏捏小孩鼻子。“小熙不賴床，舅舅就不唱?！?/p>

“唔～～臣妾做不到啦！”

蘇砌恒點(diǎn)點(diǎn)點(diǎn)，這孩子每天一小時電視時間，全給了肥皂劇，還一檔接一檔。他受不了：“好了，刷牙穿衣準(zhǔn)備吃飯，這些事，小熙會自己做，對不對？”

蘇沐熙大力點(diǎn)頭?！皶?！舅舅你挑的衣服都好丑，我要自己選！”說罷擺出霸氣POSE：“哇一定ㄟ呴伊咧阿明好看?！?/p>

阿明又是誰……蘇砌恒摸摸鼻子，尷尬地咍咍笑，現(xiàn)代社會不若從前純樸，比小比高比富比帥，可惜他天生五行缺美感，滿足不了孩子。誰說Gay就會打扮穿衣服？他就不會，有回穿了件電玩抽獎送的“天下制霸”T恤去唐湘昔那兒，男人的表情……扭曲了很久。

大抵是想大笑，又怕失了形象吧。

他讓小熙去盥洗，自己則套上圍裙，走進(jìn)廚房準(zhǔn)備早餐。

直到蘇沐熙上了娃娃車，蘇砌恒總算得以歇口氣，勉強(qiáng)挺出的精神如同即溶奶粉，呼～一下就不見。

他現(xiàn)在渾身疼，甚至?xí)炑?，他用最后的力氣攀回床鋪上，人活在世，究竟為何這么累？腦里不自主想起前日情節(jié)，從他踏入獅子的領(lǐng)地起，只要男人勾勾手，一句“過來”，他就曉得自己沒有任何抗拒的余地。

可是不可否認(rèn)，很舒服。

蘇砌恒抱著肚子，在床上蜷成一團(tuán)，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會坦誠：他喜歡被男人干。

生理上不該分類為性器官的肉穴被堅硬的陽具插入，自內(nèi)部頻頻摩擦前列腺，乳頭……遭受舔弄搓揉擰捏，帶來種種快感。他舔舔唇，思及一切，下腹微熱，前夜今晨射精到極致，他無法勃起，反之后庭卻不自主一顫一縮，揣摩著男人性物的形狀。

這個“男人”是針對唐湘昔還是旁人，他目前不知道，未來……

蘇砌恒闔上眼。

──就更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