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蘊低垂眉目,沉思一會兒,從包里掏出一條白金手鏈,她抓起言檬的手腕,輕柔地替她戴上。
“這個是當年遲峰求婚時送給我的禮物,一晃時間都過去這么多年了,我也是前兩天知道要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才從箱子里翻出來的,現(xiàn)在,我把它送給你?!?/p>
言檬低頭看著手鏈,不是什么新潮的款式,但保存得恰當,鉆石閃閃發(fā)光,白金也沒有因為氧化而變色。
她不解地抬頭,問:“送我?”
章蘊笑起來,目光冷淡地掃了一眼她手上的鏈子:“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別嫌棄。他爸爸說它的寓意是‘相愛到老’。你知道,我和他的婚姻很失敗,用在我們身上真的很諷刺,所以我更覺得它適合你們。你帶著也好,收起來也好,就當有個東西能時刻提醒著你們,別像我和他爸爸一樣,要好好相愛,一輩子能遇見一個愿你陪你走下去的人不容易?!?/p>
言檬懂得她的用心,指尖蹭著手鏈:“好,我們會記得?!?/p>
章蘊的笑容漸漸苦澀起來,只一瞬,又收起了面上那抹異色,接著說:“對于遲沉而言,我也是個失敗的媽媽。還好,他如今有了你,有了自己的家,他不再是孤獨的一人,言檬,對他好一點,連帶著我的那一份,好好照顧他。”
……
婚禮即將開始,策劃進來提醒了好幾遍,言檬在伴娘的陪同下走出化妝間。轉(zhuǎn)角,言爸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那里等她。
言爸的眼眶有些微的紅潤,好不容易才收拾好情緒,又因為親眼見到女兒穿上婚紗而更加不舍了。
他望向言檬,微笑,眼神中有太多的沒能表達的愛意。
言檬走過去,輕輕挽住他的胳膊,笑著叫了一聲:“爸。”
言爸點頭應著。
愛在心頭口難開,他不是一個善于言辭的人,總是說的少做的多,縱使心里有千言萬語想和女兒說,也只是拍拍她的手背:“走吧,遲沉等著呢?!?/p>
“好?!毖悦蔬煅手饝?。
到現(xiàn)場還有一段路要走,言檬穿了高跟鞋,婚紗拖尾太長走得格外慢。
言爸陪著她,巴不得這條路再長些,他還能陪女兒再走久一點,等到了婚禮現(xiàn)場他就要把女兒的手交給另外一個男人了。
路再長,也總是要放手。到達現(xiàn)場,婚禮儀式就正式開始。
在掌聲和歡呼聲中,司儀請出了新郎和新娘。
言檬挽著爸爸出現(xiàn),看著臺上手握著捧花的遲沉,那是她的愛豆,她的愛人,是她從小崇拜、付出整個青春地男人。
他站在那里,整個人都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芒。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喜悅,想起他們一起在除夕的夜晚看煙火,想起他在車內(nèi)狹小的空間里擁抱著她,說“我喜歡你”。
他們一起經(jīng)歷過的一切,一幕幕在眼前浮現(xiàn),他的好,他的寵愛,從此都屬她一個人。
兩人視線相對,遲沉眼底閃過一絲驚艶,轉(zhuǎn)而嘴角挽起溫柔的笑意。
他邁開步子,帶著責任與承諾走到她面前,單膝跪地:“檬檬,嫁給我?!?/p>
言檬接過他手里的捧花:“好。”
言爸將女兒的手交到遲沉手里,拍拍兩人的手背,聲音沙啞地說:“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們好好過。要互相包容,互相理解,相互扶持地走完一生?!?/p>
他堅定地點頭:“爸,相信我,我會好好對檬檬的?!?/p>
伴娘團在前方撒花瓣,遲沉挽著言檬的手,在賓客的祝福聲中走向舞臺。
他們在臺上交換愛情誓言。
“我遲沉,愿意娶言檬為妻,無論困境或是逆境,貧窮還是富貴她,健康或者疾病,愛護她,珍惜她,給她肩膀,做她的避風港,一生一世忠于她,直至死亡。”
“我言檬,愿嫁遲沉為妻,無論困境或是逆境,貧窮還是富貴她,健康或者疾病,陪伴他,照顧她,理解他,包容他,一生一世忠于他,直至死亡。”
司儀:“現(xiàn)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p>
在坐的賓客歡呼起來,遲沉笑著,掀開言檬的頭紗,捧著她的小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
拋捧花環(huán)節(jié),現(xiàn)場的未婚男女都搶著上臺,丁瓚撥開人群站在了第一排最有利的位置,他沖遲沉飛了個眼色,遲沉挑眉表示自己收到。
遲沉扶著言檬上前幾步,好給他們留足夠的空間。
他摟著言檬的腰在她耳邊低語:“盡可能拋給丁瓚,他很需要的你捧花?!?/p>
言檬轉(zhuǎn)身看了一眼準備丁瓚,問:“他有大事要干?”
遲沉淡笑:“是?!?/p>
司儀倒數(shù)三個數(shù),言檬背對著搶捧花大軍將幸福傳遞出去。
捧花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拋物線,丁瓚瞧準目標,縱身一躍,眼看捧花觸手可得,卻只摘下了一片葉子。
捧花從他手里逃出,陰差陽錯的落在了戚晚手里。
戚晚原本沒打算搶捧花,只是礙于身為伴娘,被拉上來湊個熱鬧。搶捧花的人太多,她被擠來擠去,穿著高跟鞋差點扭到腳,干脆站到了最后一排。
捧花朝著大部隊飛來,她甚至連伸手去搶的欲望都沒有,沒想到丁瓚沒能截住捧花,竟然落在她手里。
她有些懵,看著手里的東西還不知道怎么回事,臺下已經(jīng)響起一陣掌聲。她抬眼,目光與第一排的喻驍對上,后者雙手抱胸,目光直直地看著她,唇角勾著,似笑非笑。
戚晚避開他的目光,又撞上丁瓚兇神惡煞的眼神,巴不得要吃了她似的,將手里的那片破葉子甩了出去。
大事沒干成,她也很莫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