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的那位病患,雖然沒和人天天聯系,可每次和他的聊天內容卻總是繞著意大利,什么文藝復興,什么歷史革命,最后繞著繞著總 會繞到意大利的天氣上,還有……那個人好不好。
閔駿大多數時候都會被這對情侶酸地受不了,一個關心,一個想念,可又都不敢讓對方知道,似乎怕對方知道會徒增彼此的擔憂困擾。左政好幾次應該都想飛過去找舒瑤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又都忍住了,可能……他是在等自己的情況更好一點,再去和舒瑤見面,畢竟治療一旦開始,加重的藥量總會對人身休產生一定的副作用,他應該是不想讓舒瑤擔心,又或者,是想讓更好的自己站在舒瑤的面前。
閔駿那話說地直白也帶著些調侃,可左政卻認真地又問他:“可以嗎?我去看她?”
基于職業(yè)道德,閔駿才壓下了心中的白眼,他一個孤家寡人天天被這倆撒狗糧,他容易嗎他?!
紙巾放下,閔駿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輕輕和左政碰了一碰,像是在建議可卻又是在鼓勵:“可以啊,出去走走,這也是一種治療?!?/p>
結束今天的工作,舒瑤已經是累得不行了,從山間田野到住所的那段路上,她走走停停了好幾回,手里提著的運動外套上沾滿了泥水,就連頭還有臉上也被濺到了些許,或許是因為真的太累了,她也沒心思打理自己,倒是旁邊的郁偉有些看不過去,遞了手里的礦泉水還有濕巾給舒瑤。
“先擦一擦吧,一會兒回去也不能立馬就洗澡?!币驗榈胤狡?,又是在山里頭,住宿環(huán)境幷不算好,每天洗澡只能在特定的時間段。
舒瑤這次參加的活動,是xx臺舉辦的一個關于扶貧方面的公益活動,既然是扶貧公益,自然是實打實要干活的,每天也說不上多輕松。原先舒瑤要參加的時候,米苒就再三問過她,真的想好了嗎?那會兒她和左政的關系還繃著,一門心思只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有工作就接,不管大小與否,也不管辛不辛苦,簡直像是不要命了。
現在想想,倒也不算后悔接了這么多的工作,但想他,也是真的,尤其……一到晚上,夾著被子的時候總會想到他,特別想。
到住所的時候,天還不算太晚,落曰余輝,依稀還能看得到天光,可住所前的大燈卻早早地亮了起來,細細聽,還能聽到有人聊天佼談的聲音,像是節(jié)目組的導演和制片。
工作人員在整理機器,同行的藝人們各自上樓去換衣服,舒瑤原本也要上樓的,只是經過門口,腳步卻不由頓了頓,臉上的神色莫名,有著不可思議,但也有著期待,都是因為那個熟悉的聲音。
郁偉跟在舒瑤的身后,見她突然頓住,還以為她是哪里不舒服,剛想上前,舒瑤卻猛地轉身,走得很快,也走得很急,所以最終才“不小心”地和屋里出來的那個人迎面撞在了一起,或許,也不能說是“不小心”,畢竟那個男人抱住她的時候,笑問了舒瑤一句:是不是在投懷送抱?
郁偉下意識地就皺了皺眉,那男人他認識,估計圈里沒幾個人不認識他的,他不喜歡左政對舒瑤那副調侃的態(tài)度,可不見得舒瑤不喜歡,她難得害羞了起來,一改平時冷淡的模樣,整個人也是雀躍的,可因為左政身后還跟著節(jié)目的導演和制片,她只是推了推他,帶著撒嬌也帶著羞怯,“我身上臟呢。”
左政抬手抹了把舒瑤的臉,像是幷不打算避嫌,也不在乎有人看著,“是有點臟。”
樓上66續(xù)續(xù)傳來了走動的聲音,估計是有人換好了衣服要下來,左政這才放開了舒瑤,而看戲看地略出神的導演也尷尬地輕咳了聲,怪不得左政說過來找人呢,原來這倆是一對啊。
抬手招來了外面的工作人員,導演難得也糊涂了起來,竟然還問了句:“樓上還有沒有空著的干凈房間,幫左老師安排一下?!?/p>
結果左政這時卻客氣了起來,自然而然接過舒瑤手里的臟衣服,理所當然地回著:“不麻煩了,我和舒瑤一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