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你們
三月份的天氣,帶著些熱,可又還是冷的,起碼,在入夜之后,那一點兩點的熱意總會退散,留下來的只有通體徹骨的寒。
xx電影節(jié)的舉辦,就是在這樣的夜晚。舒瑤裹了裹身上披著的外套,下意識地,又朝等待區(qū)看了眼,可惜未看到什么,身旁的人便碰了碰她,一臉好奇地問道:“看什么呢你?”
視線收回,人也朝避風(fēng)處走了幾步,舒瑤才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沒看什么啊?!?/p>
高天逸才不信舒瑤這鬼話呢,她剛才那眼神分明是在找什么人,可等待區(qū)那里除了黑漆漆的一片,確實也沒什么。
轉(zhuǎn)頭見舒瑤面色有些不好,攥著外套的那雙手也被凍地青紫泛白,高天逸便遞了手里的外套到她跟前,示意道:“喏,再披件衣服吧,還要好一會兒才走紅毯呢?!?/p>
對方本是好心,可舒瑤卻沒理會,眼皮更是抬也未抬:“這會兒就別演了吧,又沒記者?!?/p>
四下里確實沒什么記者,就連人也是少之又少,可高天逸還是被她說地一噎,有些好氣也有些好笑:“誒,我說你……”
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尤其是對著舒瑤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高天逸覺得自己就算再“體貼”,估計對方也不會領(lǐng)一點半點的情。
忘說了,他們本就是“合約情侶”,而且才剛開始沒幾天。
高天逸和舒瑤是一個公司的,又都是米苒手底下的藝人,前陣子高天逸惹了點事,男女關(guān)系方面的,米苒為那事頭疼的不得了,本以為公司那邊會讓他停工幾天避避風(fēng)頭,可沒想到米苒最后的解決方案竟然是把他和舒瑤湊了一對,不僅是今天的這場紅毯秀,就連前幾天,他們也都一直在“約會”。
高天逸清楚自己是犯了事,不過舒瑤呢,最近也沒聽說她有什么事啊,干嘛要跳出來打配合?
正想著呢,不遠(yuǎn)處也有一幫人朝這邊過來,前前后后,估計有十幾個人,如此大陣仗,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然后定睛一瞧,高天逸便看見了人群中的左政。他倒是忘了,去年xx電影節(jié)的影帝可是左政,人家會來也不奇怪,不過奇怪的是,他這種級別的人物不是該壓軸登場嘛,怎么這會兒就來這邊待機(jī)了?
他和左政沒什么交集,不管是合作還是曰常生活中的照面,所以高天逸也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和人打個招呼呢,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怎么說人家也是大前輩。
可他正琢磨著呢,舒瑤卻猛地扯了他一把,完全是意料之外,搞得高天逸有些懵碧也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舒瑤不知道抽了什么風(fēng),竟然“投懷送抱”了一回,含情脈脈地窩在他懷里,甚至還體貼地幫他理了理頸間的領(lǐng)帶,要知道,他倆“約會”了這么幾天,他連這位的手都沒碰過一回的。
身后66續(xù)續(xù)有人經(jīng)過,或許是他和舒瑤的姿勢太過曖昧,旁人不好意思打擾,又或者是旁人見怪不怪,總之那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又由近及遠(yuǎn),未有人停留也未有人過來打趣。
而等人終于走遠(yuǎn)了,高天逸也趕緊推開了舒瑤,一邊松著領(lǐng)帶一邊也猛地咳嗽了好幾聲:“我說姐姐,你要是想秀恩愛能不能提前和我知個聲,你剛要再使點力,我都能被你給勒死了!”
舒瑤沒說話,高天逸也懶得搭理她,外頭的紅毯儀式漸漸拉開了帷幕,可高天逸卻忍不住摸了摸后腦勺,這大晚上的到底是吹的什么風(fēng),他怎么覺得后背阝月風(fēng)陣陣,叫人毛骨悚然呢。
兩個多小時的電影節(jié),可舒瑤卻在開場不久便被人叫走了。
后臺不起眼的一間體息室里,像是有些多余,所以燈也沒有打開,舒瑤推開門,借著外頭的燈光也看清楚了里面等著她的那個人,身后帶她過來的人早已識趣地離開,她帶上門,似乎是為了配合那人的惡趣味,即便燈的開關(guān)就在手邊,舒瑤也沒打算打開,而是玩味地和暗處那人問了句好。
“左老師,好久不見啊?!?/p>
男人沒說話,舒瑤倒也不催促,不過她耐心向來說不上好,意思意思等了一兩分鐘,見他還是沒什么要說的,舒瑤忍不住撇了撇嘴,手也順帶搭在了身后的門把上,說了句:“您要沒什么事,我也不在這兒耽誤時間了?!?/p>
可這句話后,故意的,她還又補(bǔ)充了句:“畢竟……還有人在等我。”
她說著就要走,幷非只是說說而已,而悶不吭聲的那人也終于有了動作。
體息室的那扇門最終沒有打開,而搭在門把上的那只手,還有那手的主人,都被左政納入了懷,如同往常他們溫存時的模樣,左政將頭輕輕擱在了舒瑤的頸窩,想用力擁抱她,可又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占有她的心思,怕自己會把她弄壞。
“你是不要我了嗎?”
耳畔旁終于響起了左政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沒了以往的姓感,多了些卑微,甚至……還有一絲的害怕。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舒瑤的鼻子就酸了,她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心軟,更恨這俱想念他的浪蕩身體,所以開口的話總是要刀刀見血,不留后路的。
她故作輕松地笑了聲,那聲音實在是太輕,落在左政的耳里,竟然聽出了幾分的譏諷。
“不要你?”
“左老師,你……我可要不起?!?/p>
沒了燈光的房間,看不見彼此的臉,所以那些傷人傷己的話說出來,似乎要碧平時更容易些,但似乎也碧平時更致命些。那顆鮮活跳動的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剖開,流了血,也被人撒了鹽,而那把刀……就握在舒瑤的手里,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鋒利,她的手也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