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萱草道:“夠用了,邪祟不會專程對付你們?nèi)齻€的?!?/p>
林玄樞詫異道:“我們?nèi)齻€?除了你以外,邪祟會專門對付我們四人中的何人?”
胖衙役嚇得哆嗦:“誰???”
許萱草緘默不言,瞟了眼始終安靜的白似瑾。
她舉起沾了淘米水的毛筆:“我給你們下障眼法吧?!?/p>
四個大男人排排坐下,許萱草用毛筆點在他們的眉心,注入一點靈力。
輪到白似瑾,她握毛筆的手僵著,硬著頭皮,匆匆給他點了眉心。
白似瑾撲哧一笑:“你為何不敢正眼看我一眼?”
許萱草一愣,鬼使神差看向他的面容。
他眉眼清秀絕倫,像松山水墨畫最濃重的一筆,明明近在咫尺,卻給人遙不可及,不可褻瀆的蒼茫之感。
眉心沾了點水痕,晶晶亮亮,更有種說不清的蠱惑。
許萱草別過頭,捏了捏手掌心。
對,她不該如此畏懼,故意逃避他。
而是要直面兩人問題,相互扯明白對方的想法。
干脆利落的行為,才符合自己作風。
一旁,胖衙役捏著肥嘟嘟的臉,對著鏡子照照:“我真變成女人啦?鏡子里還是我的樣子啊?!?/p>
瘦衙役戳他肚子上的肥肉,向許萱草問道:“許道長,這障眼法怎么不生效?。俊?/p>
許萱草解釋道:“我用的障眼法,對妖魔的眼睛才有作用,平常人還是能看到你真實的樣子?!?/p>
胖衙役趁機拍馬屁:“許道長真是厲害,長得漂亮,娶了還能辟邪?!?/p>
許萱草道:“我不會成親。”
瘦衙役詫異道:“啊,這是為何,修士可以成親吧?”
林玄樞喊了聲閉嘴,懲罰他們兩掃院子,省得屁股黏在板凳上起不來。
當夜,許萱草讓其他四人一起換上薛家老子的干凈衣物,早早做好準備。
許萱草換上鵝黃云煙衫,三千青絲挽成墮馬髻,斜斜插著一根翡翠簪,紅唇輕點朱砂,肌膚皓白如雪,不同于修士的干練利落,更似江南女子的溫婉可人。
林玄樞拐個彎偷溜進屋,直直盯著許萱草,竟癡愣起來,喃喃自語:“像,太像了……”
許萱草面對鏡子梳妝,抬眉看他:“像什么?”
林玄樞敷衍地搖頭笑,左顧而言他:“今晚你真要跟他扮夫妻,跟他睡一個房間?”
許萱草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略微皺眉:“這話是何意?”
林玄樞擺擺手,笑道:“沒事沒事。”
他見識到了許萱草的強悍,自是不信一個普通大夫,能對她做一些出格的事。白似瑾就算有心為之,也絕對占不了便宜的。
林玄樞跨出門檻離開,拐彎處遇到白似瑾頎長的身影,他下意識地挺胸抬頭,顯得自己高大挺拔些,匆匆跟白似瑾擦肩而過,全程沒有目光交流。
林玄樞走到廊道尾部,朝白似瑾背影看了眼,再看看自己大腿,哀怨地嘆息一聲,徑直回了薛家幼子的臥房。
臥房里,許萱草坐在桌邊發(fā)呆,想著要如何跟白似瑾說清楚,怎么安排接下來的事物,房門霎時被推開,涼涼夜風灌滿一室。
白似瑾立在門邊,素白衣袂隨風擺動,猶如振翅欲飛的仙鶴,跟門框劃出的黑夜圓月形成一幅布畫,美得驚人。
氣氛凝固著,兩人相顧無言。
良久,許萱草板正臉色,直截了當?shù)溃骸澳慊厝グ?,這里不需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