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突來的危險
“阿媽,他家人為什么”?
浴桶里的女孩全身浸在溫水中,雙手抱膝靠在桶邊。
長睫下的黑眸凝睇著水面漾起的一圈又一圈的波紋,眼角微紅,怔怔低問。
桶外的老阿媽正緩緩將手里大瓢中的熱水一點點的倒進桶內(nèi)。
聽見女孩的低問后,她拿瓢的手頓了頓,
半響,她低嘆一口氣,將剩下的熱水倒完,然后緩緩坐回桶邊的小竹凳上。
“阿媽,我是不是,跟他的媽媽長得很像?”初云扭頭靜靜看她。
“不,不是的,”老阿媽輕輕搖頭。
“這個,不像”,她比劃著臉部,用略顯僵硬的普通話回答。
看著灶臺下還在燒著的柴火,她黑瘦臉上顯出了回憶神色,
“但是你們,是一樣的,都是,別的地方來的,”老阿媽望著女孩的嬌美小臉,神色怔然。
真的很像,都是那么俏森森,比山里最美的鮮花還要好看,一看就不應該屬于這里。
“她,是阿進的阿爸,買回來的”老人家喃喃低語。
然后她看見女孩瞪大的眼,怔然回神,再不肯多說。
“買來的?”初云愣住,
“阿妹子莫問了,阿進愿意的話,會告訴你的,唉,造孽勒”,
老阿媽低低嘆氣,拿起小凳子上初云脫下的白裙,細細撿起沾在上面的草屑來。
竟是這樣--
初云錯愕地看著埋頭不肯再說的老阿媽,呆愣許久
從墳包處回來后,
初云再沒有看見陸進露出過之前的那種落寞神色。
回到竹樓后,他就恢復了以前的模樣。
反而是陪著他在花海中站了幾個小時的初云,雙眸一直有些控制不住的犯潮。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么,也許,是因為那時他眼里的神情太過蒼涼吧。
晚上,她被陸進壓在床上親昵了半天。
輕啄吻弄,濡濕唇舌霸道狂野地吻入她唇間的最深處。
直到她受不住了,使勁埋頭貼在他懷里戰(zhàn)栗喘息,他才俯首在她耳畔嘆息呢喃,
“寶貝,以后給我生孩子吧,我想要你給我生孩子”。
初云將臉死死的埋在他胸口處。
不想再被他吻到渾身癱軟意識恍惚的莫名境地。
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盈滿眼底的惶然和歉意。
他救了她。讓她沒有落到那地獄般的悲慘境地。
他也對她很好,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真正碰她。
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永遠留在這里。
她想家。
她想回家。
“阿妹子,你莫要弄,快給阿媽”。
竹樓里,老阿媽有些著急的去搶初云手上的臟衣,
“阿媽,我跟你一起去”,初云把手上收來的衣服放進竹籃,搶在老阿媽動作之前將籃子拎起。
“阿媽,我在這里待著很悶,讓我跟你去吧。”她拉著老人家的手軟軟哀求。
陸進吃過午飯就開車出去了,幷沒有帶她。
他說去見教過他東西的幾個老家伙中僅剩的那一個,然后交代她不要亂跑乖乖等他回來。
但--她只是跟著阿媽去河邊洗衣服,應該是可以的吧?
老人家被她搖晃得頭都快暈了,更受不了女孩那雙水盈盈的大眼睛露出來的渴望眼神,
最后只得點頭答應。
老阿媽搶過籃子,頂在頭上,然后帶著初云走向村邊那條清澈小河。
而最近一直在竹樓附近玩耍的幾個還背著槍的小男孩見到兩人出門,也嘻嘻哈哈你追我趕的跟在兩人身后。
初云學著陸進的樣子想將糖果遞給幾個小孩,可他們只遠遠的看著她笑,幷不上來拿。
直到最大的那個孩子招了招手,幾個小孩才靦腆得不得了的蹭著靠近初云,將臟兮兮的手在衣服上使勁擦拭了一下,然后接過她手上的糖果。
初云忍不住抿嘴微笑,一邊遞糖果,一邊好奇的看著那個帶頭的孩子。
尤其是他背后背著的那只看著就讓人泛起寒意的ak步槍。
老阿媽以為她害怕,笑著拍她的手,指著那個帶頭的瘦瘦高高的小男孩對初云說,
“不要怕,他是我孫子,巖當”,
小男孩遠遠沖初云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出了村口便是成片的玉米地,玉米已經(jīng)抽穗,稈間冒出或紅或白的纓子,田坎空隙處見縫插針地種著點黃豆,有幾個赤腳的老漢正彎腰清理田里的雜草。
等她們到了小河邊時,那里已蹲了好幾個正在洗衣的婦女,見到兩人過來,幾個女人跟老阿媽打了招呼后開始好奇的看著初云,
初云頗有些不自在的跟著阿媽在河邊蹲下,想學著別人的樣子幫她洗衣,
老阿媽趕緊把衣服從她手中搶過,看著她細細白白的小手只不停的搖頭擺手,
最后硬是把她推到一邊的石塊上坐著,不讓她再動。
初云只得乖乖的坐在了一旁的大石頭上。
遠處巖當帶著幾個孩子散開在附近樹叢中,不知道在玩什么。
女人們邊洗衣服邊說笑,不時偷瞄一下正好奇四處張望的女孩。
初云盡量忽視著四周不帶惡意的視線,小心的打量著四周。
這里離村子不遠,從石灘上往回走幾分鐘就能回到橫穿小村的大路上。
而河灘周圍,遍布著灌木與芭蕉。
高高的樹木和矮矮的灌木參雜在一起,一眼望去連條小路都沒有。
極目遠望,只能看見朦朦朧朧的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