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魔
陸行鳳躺在一葉扁舟中,飄蕩在侯府湖心。
他用一片大荷葉蓋住臉,在耀眼的晴空下閉目小憩。微風(fēng)吹拂,花香淡淡,小舟從荷葉下穿行,斑駁的陰影流淌過少年的身體。
陸行鳳睜眼,午后陽光傾泄,把他長長的睫毛鍍成淡金色。
他向后仰頭,長發(fā)垂進(jìn)湖水中,有幾尾大紅錦鯉好奇地繞著發(fā)絲游蕩擺尾。百米外,折絳樓上下顛倒地映入他的眼簾。鳳眼睜大,又閉緊,仿佛那小樓是灼眼的光焰。又好似那是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再睜眼,便會煙消云散。
一滴清淚墜入水面,波紋蕩漾。
“行鳳。”冰冷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船尾一沉,陸行朝落在小舟上。
陸行鳳起身,青澀又俊俏的眉眼一如往常,說:“大哥。怎么了?”
“那梅小侯爺又來了?!标懶谐聊蜒?,惜字如金,不過不用他多說,陸行鳳也能把他的意思猜個八九不離十。梅雙晟又來宣陽侯府了,作為好友他只好去接待。
陸行鳳撇嘴,秀麗的長眉不耐煩地扭緊,這梅雙晟怎么變得如此殷勤熱絡(luò),總是來找他。
煩人,明明他近日不愿離府。
但陸行鳳還是往湖邊趕去,他還不想斷了與梅雙晟的交際。臨走,回頭,不舍地看了一眼聽瀾苑,心中空蕩蕩的。
他捂住胸口,如蔥的手指攥緊。
梅雙晟坐在一棵槐樹上,紅衣隨風(fēng)飄擺,透過蔥蔥郁郁的樹蔭眺望遠(yuǎn)處。折絳樓的影子倒映在湖中,梅雙晟感覺心像是被貓抓一樣,提腳想沖進(jìn)去搶了人就跑算了。
“梅小侯爺。”陸行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沖動。
陸行鳳頗為無奈地站在樹下喊他。他本來也是個跳脫的人,和浪蕩子梅雙晟能玩到一處去。但這位小侯爺最近的舉動越來越詭異,日日來尋他,都有傳聞?wù)f他二人分桃斷袖了?,F(xiàn)在,不過等他出來的功夫,還跑到人家樹上去了……
實(shí)在看不出來,他比陸行鳳大了五歲,早已及冠。
梅雙晟跳下樹,一點(diǎn)沒有要解釋自己上樹原因的樣子。
“終于出來了,陸二公子?!彼裘?,“好大的架子啊,三番五次拒絕我的邀約?!?/p>
“行鳳不敢,這些日倦怠了些罷了。春困秋乏么?!标懶续P也沒把他的怪罪當(dāng)真,兩個少年模樣的男子笑鬧著,熟稔地走在一起,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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