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微微仰著頭,薄唇微張,吐出一個眼圈,緊接著又一個,他的眼睛半閉著,一副欲生欲死的享受表情。
他扭過頭,略帶譏笑地看著她:“噢?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傅清寒又不想理他了,楚胤這個人,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可愛。一說話,絕對沒有好聽的,加上永遠(yuǎn)高傲冷漠或者諷刺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畢生都在致力于得罪全世界所有人,真好奇沈譽風(fēng)怎么能跟他玩得開。
傅清寒不理他,叫人送了一包薄荷煙,隨手抽出一根點上,和楚胤保持距離。兩人各抽各的,楚胤在大麻的作用下飄飄然,一雙眼斜睨過來,焦距凝在她夾著煙的細(xì)長手指上,眸中泛起笑意,他說:“抽煙多沒勁,不試試有勁的?”
“我還沒活夠呢?!备登搴畳吡怂谎?,不客氣地說。
“這么跟我說話,你可能會死得比任何癮君子都快?!背忿D(zhuǎn)過身,寬闊的后背倚在鋼化玻璃上緣,兩肘撐開,他的臉被煙霧繚繞著,模糊了下巴的輪廓。
傅清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為什么說人不是萬能的?因為你在威脅對方的時候,首先得確定她在乎你要用來威脅她的那個東西。換句話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就無敵了?!?/p>
楚胤笑了一下:“我最討厭這樣的人,不過,不管有多讓人束手無策,只要他死了,至少就不會到我面前來晃悠,讓我看著生氣?!?/p>
“遲早你要死在比你囂張的人手下?!备登搴欀嫉?。
楚胤聳聳肩:“這時候我又是那個無敵的人了?!?/p>
這人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傅清寒竟然對他有點除了肉體以外的興趣了。
她問:“為什么要出頭?我以為你會很樂意看到別人羞辱我。”
楚胤正嗨著,腦子里都是云霧飄搖,各種亂糟糟的思緒塞在邊邊角角里,隨口說:“護(hù)犢子還需要理由?”
“……”傅清寒都不知道涌上心頭的到底是感動還是別的什么了,沉默了片刻,上前把他刁在嘴上那根“大麻煙”抽下來,把抽了半截的薄荷煙煙嘴在他唇間,淡然道:“醒醒神,該走了?!?/p>
楚胤瞇著眼看著她,深吸了一口煙,清涼的薄荷味滾過喉嚨,鉆進(jìn)肺里,回饋了更深的涼意,煙霧從他口鼻中散開,朦朧地遮去他眼神中的某種微妙,“唔”的應(yīng)答聲含糊而縹緲。
傅清寒把手里的煙碾滅,直起后背俯瞰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