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長,食過年夜團圓飯,天色眨眼便暗了下來。深巷長街火樹銀花長燃,即便闔上門窗,也能聽見遠近不絕的鞭炮聲。
雖李鶴鳴回來時提過要她“賠罪”,但直至入夜兩人快準(zhǔn)備歇息了他也沒什么動靜,叫林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過就他在馬車里的那股勁頭,她倒也并未天真地以為他不想那事了。
李鶴鳴雖不至于如她腹誹那般是只一年四季都在發(fā)情的公兔精,但也是個貨真價實的年輕男人。世間男子皆貪享皮肉之歡,即便是山中圣佛也要過欲念這一關(guān),李鶴鳴不可能不想。
他二十來歲的年紀(jì),沒有哪位新郎官如他一般婚后數(shù)日只與妻子同過一回床,行過一回房事。以他那旺盛的精氣,再素幾日,怕是都要憋出病來了。
房中,林鈺取了釵環(huán)鐲墜,脫了外衫準(zhǔn)備進浴房沐浴,她離開時回頭看了房里李鶴鳴一眼,他正坐在爐火旁,拿著銅鉗撥弄燒紅的火炭。
房內(nèi)溫得暖熱,火星迸濺,躍動的紅光照在他臉上,好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
他若是眼下直接脫了衣裳要林鈺弄,林鈺還覺得自在些,可他如塊石頭般不聲不響,反倒叫林鈺有些心慌,總覺得他心里憋著壞。
她想不透他心中所想,索性壓下心頭的一團亂麻,轉(zhuǎn)身進了浴房,
然而林鈺猜得是對的,等她褪下衣衫將自己剝個干凈坐進浴桶里,李鶴鳴便慢悠悠邁著步子跟了進來。
浴房燭光明亮,屏風(fēng)影綽,林鈺看見繞過屏風(fēng)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李鶴鳴,下意識抬手捂在了胸前。
李鶴鳴倒是坦然至極,像是看不見林鈺臉上驚色,若無其事地開始脫衣服。林鈺輕輕抿了下唇,這才恍然明白過來他今夜一直不出聲是在等什么。
便是等她脫了衣服被他堵在浴房中無處可去這一刻。
沐浴的水熱,林鈺坐在浴桶里,鎖骨往下都浸在水里,水霧繚繞,將她眉眼氤氳得濕潤,頭上發(fā)髻半松,幾縷烏黑柔順的長發(fā)飄在水面,冰肌玉骨,瞧著仿若水中仙。
李鶴鳴見林鈺仰面看著他不說話,手上寬衣解帶的動作也不停,問道:“看我干什么?我不能進來?”
這是在報成親那日林鈺不要他一同沐浴的仇了。
他說著話,三兩下就將外衣上衫脫了個干凈,只身下還穿著條褻褲。衣服被他隨手搭在屏風(fēng)上,露出了結(jié)實強勁的上身,寬肩窄腰,肌肉線條分明,脖子上依舊套著那塊胭脂玉,看得林鈺耳根子發(f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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