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見林靖一溜煙兒似的跑了,一臉無措地轉(zhuǎn)過頭,與李鶴鳴對上了視線。李鶴鳴眼珠子微微一動,掃過被她擋在身后的宣紙,問她:“又做了什么禍事?”
林鈺哪敢承認,搖頭心虛道:“沒做禍事……”
李鶴鳴若是連這拙劣的演技都看不明白,他這北鎮(zhèn)撫使也不必當了。他停在林鈺身前,越過她肩頭去看紙上黑不溜秋的一團,問她:“這黑得瞧不見眼的是什么東西?”
林鈺自然不會說是他,她回身看了一眼,支吾道:“唔……阿兄畫的小猴子。”
李鶴鳴看了兩眼,忽然擰了下眉心,他伸手指著小猴子衣服角上一個不起眼的小字問她:“這猴子姓李?”
林鈺自己都還沒發(fā)現(xiàn)那被林靖寫在角落的“李”字,眼下一看,才知林靖為何跑那么快。
她見罷,忙拿起將半干的畫離李鶴鳴遠了些,她將畫在爐上快速掠過,烘干了筆墨后又卷起來,含糊道:“你瞧錯了,那是衣褶,不是字?!?
林鈺糊弄旁人手到擒來,糊弄李鶴鳴卻總是漏洞百出。他一見畫上那所謂的小猴子黑如木灰的臉皮,稍一思索便大抵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他一把摟著林鈺的腰將人提到身前,垂眸盯著她:“笑話我?”
林鈺搖頭,一本正經(jīng)道:“怎會?你又不是小猴子?!?
李鶴鳴沉默了一瞬:“你知道了?”
林鈺仍繼續(xù)揣著明白裝糊涂,她腳下輕飄飄轉(zhuǎn)了半圈掙脫他的懷抱:“我不曉得你在說什么。”
但人沒走掉,又被李鶴鳴抓了回去。他伸出手:“畫給我?!?
林鈺藏在身后,警惕地瞧著他:“做什么?”
李鶴鳴木著臉,土匪頭子似的道了句:“燒了?!?
林鈺將畫抓得更緊:“不給,為什么燒我的小猴子,多可愛啊。”
李鶴鳴眉頭微擰:“可愛?”
“不可愛嗎?”林鈺展開畫細細端詳,憋著笑道:“黑黑瘦瘦,瞧著像是炭里滾過一圈,你難道不喜歡嗎?”
李鶴鳴聽得頭疼,又拿林鈺沒轍,索性閉上眼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