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種非常不健康的思維一旦開始，就跟傻狗搶食似的拉都拉不住，不連食帶盆子都一塊兒啃了不算完。

而眼下他不光沒法啃盆子，食兒都吃不著。

瞪著顧飛看了半天，最后只能郁悶地往他后腰上拍了一巴掌，然后拽開他運動褲的褲腰，往他屁股上掐了一把。

“嘿，”顧飛嚇了一跳，回過頭看著他，“干嘛呢？”

“……抽你?！笔Y丞把他褲子拉好。

“一屋子未成年人呢，”顧飛笑了起來，“注意點兒行不行?！?/p>

“我也沒干什么啊，”蔣丞往椅子里一靠，“未成年人就不能掐一下……玩了嗎。”

顧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著瞇縫了一下眼睛：“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比如？”蔣丞也瞇縫了一下眼睛。

顧飛沒說話，側(cè)過身胳膊架到椅背上，又看了他一會兒之后開始笑。

“笑什么？”蔣丞一臉嚴(yán)肅。

顧飛還是不出聲，就是看著他笑，一臉意味深長我什么都明白的笑容讓蔣丞想繃都繃不住了。

“不是，”蔣丞起身倒了杯水重新坐下，“君子坦蛋蛋，想說什么就說?！?/p>

“咱倆沒少坦，”顧飛笑了半天，“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蔣丞嘖了一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顧飛拿過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再把杯子重新放回他手里，“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p>

“啊，”蔣丞想想又樂了，“我想了點兒臭不要臉的，不過你要不說，我真沒具體想過?！?/p>

“我也沒想過?！鳖欙w說。

“都不知道該不該信，”蔣丞看著他，“反正你自己都說了，藏得深?！?/p>

“也不是完全沒想過……”顧飛說著又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不過我是想起以前看的一個事兒?！?/p>

“什么？”蔣丞問。

“就有個男的吧，處了個男朋友，倆人感情特別好，”顧飛小聲說了一半又回頭看了看顧渺，把椅子往蔣丞身邊又拖了拖，湊到他耳邊，“然后就那什么……上床……”

蔣丞嗆了一下，轉(zhuǎn)開頭咳了半天：“操，就這個事兒？”

“沒說完呢，”顧飛說，“咳完了沒？”

“咳完了，”蔣丞重新轉(zhuǎn)回頭把耳朵貼到他跟前兒，“說吧?！?/p>

“然后這會兒才發(fā)現(xiàn)吧，他倆那什么，型號……一樣，”顧飛說得有點兒費勁，說到重點的時候聲音低得跟打了馬賽克似的，“然后吧，還都挺堅定不能改變，所以就只能，擼到天荒地老……”

蔣丞沒來得及覺得這內(nèi)容讓人臉紅，先一通樂，笑了好幾聲之后才收住了。

“我靠，”蔣丞轉(zhuǎn)過頭看著顧飛，“你說這個的意思？”

“飯后笑話?！鳖欙w也收了笑容，一臉正經(jīng)地回答。

“這飯都飯完老半天了還后個屁，”蔣丞說，又想了能有十幾秒，開口的時候聲音比顧飛剛才更馬賽克，都趕上黑條了，“那你……是……?。渴裁?？”

“什么什么？”顧飛楞了楞。

“靠，”蔣丞也往顧渺那邊看了一眼，顧渺估計是寫不出題了，正拿了筆在一張紙上一個一個畫著圈，挺專注，于是他稍微提高了點兒聲音，“咱倆需要擼到天荒地老嗎？”

“啊，”顧飛看著他，估計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啊?！?/p>

一直以來最親密的舉動也就是擼蘑菇的兩個人，突然話題跳到了上床，并且直接涉及了體位這種臭不要臉12級的內(nèi)容，氣氛這一瞬間有些難以形容。

突然尷尬.jpg

倆人都說不下去了，就那么相互瞪著。

那邊的顧渺很及時地打破了這種氛圍，大概是因為一直寫不出算數(shù)題，畫圈圈也畫不圓，她抓著筆開始一下下地往紙上戳。

顧飛回過手拿走她手上的筆時，鉛筆的筆頭已經(jīng)斷了，木頭也被她戳得開了花。

蔣丞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可算明白為什么顧飛沒給她買自動鉛筆了，就這爆發(fā)力，自動鉛筆來一支就能壞一支，木頭鉛筆刨刨還能用。

顧渺手里沒有筆之后，動作也還是沒有停，對著桌子一下下錘著，臉上沒什么生氣的表情，平靜得很，只能從桌子被砸出的哐哐聲里聽得出她應(yīng)該是不怎么愉快。

“二渺，二渺，看著我，二渺，”顧飛沒攔她，只是蹲在桌子旁邊不斷地重復(fù)著這句話，“二渺，看著哥哥，二渺……”

蔣丞之前各種銷魂的想法都隨著哐哐的聲音和顧飛不斷重復(fù)的話消散掉了，他不知道這時自己有什么能做的，只是靜靜地在一邊看著。

顧渺不是一般的孩子，現(xiàn)在的行為也不是熊孩子，除了一份耐心，再也沒有別的方法。

蔣丞看著顧飛，無法體會他現(xiàn)在的心情，也無法想像如果是換了自己，能做到什么樣的程度。

不是一次兩次，一天兩天，顧渺雖然個子偏小，但今年也10歲了，這么多年，顧飛是怎么堅持下來的，他不敢想像。

倒是慢慢知道了顧飛身上那種永遠(yuǎn)看淡一切的氣質(zhì)是怎么來的。

顧渺的小發(fā)作持續(xù)了十分鐘，在顧飛不厭其煩地重復(fù)之下，她終于看著顧飛，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不會做的題可以不做，”顧飛看著她，語速很慢地說，“不用生氣，知道了嗎？”

顧渺看著他沒有反應(yīng)。

“點點頭讓哥哥知道你聽懂了?！鳖欙w又說。

顧渺點了點頭。

“丞哥口渴了，”顧飛指了指蔣丞，“給他倒杯水好不好？”

蔣丞沒有準(zhǔn)備，一聽這話，趕緊想拿起杯子把剩下的水喝掉，但顧渺已經(jīng)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了他身邊，一把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

“我……”蔣丞不知道該說點兒什么。

顧渺低頭看了看杯子里沒喝完的半杯水，干脆利索地嘩啦倒在了地上，然后走到一邊重新接了一杯，過來遞給了他。

“謝謝小美人兒，”蔣丞接過杯子，馬上一口就喝掉了一半，“渴死我了?！?/p>

還好顧渺的思維不同于普通孩子，要不就沖這句話，蔣丞就得被劃進(jìn)弱智那撥里。

“丞哥陪你玩半小時滑板好不好？”顧飛又問。

“好，”蔣丞馬上放下杯子，蹲到顧渺面前，“咱倆玩會兒滑板？”

顧渺的眼睛亮了一下，點了點頭，往放在旁邊地上的滑板沿兒上用腳尖一挑，把滑板拿在了手里，轉(zhuǎn)頭就走了出去。

“辛苦了，”顧飛松了口氣，“丞哥?！?/p>

“一會兒給你丞哥捏腿?！笔Y丞站起來跟著顧渺走了出去。

現(xiàn)在這個天氣玩滑板還是很舒服的，不冷不熱，踩在滑板上感覺著風(fēng)從身體上滑過，還挺享受。

顧渺頂著新理的可愛娃娃頭，一臉炫酷地跟蔣丞來回輪換著。

蔣丞每次看著她熟練地跳上滑板，做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就覺得如果時間就一直停留在這里，或者一直在顧渺玩滑板的狀態(tài)下往前，該有多好。

顧渺沒有了煩惱，顧飛也不必再背負(fù)著壓力。

蔣丞踩著滑板從店門口滑過，看了一眼蹲在門口臺階上叼著煙看著他的顧飛，伸手打了個響指。

顧飛立馬回了一聲口哨，清亮的哨聲跟著他往前了十來米才消失。

本來之前的話題挺讓蔣丞想入非非的，但跟顧渺玩了半個小時滑板之后，出了一身汗，想入非非暫時被壓了下去。

他想起來初中的時候看到的一個文章，用運動戒掉手淫的壞習(xí)慣……當(dāng)時覺得凈他媽扯蛋，現(xiàn)在想想，也許也有一定道理……

不過在顧渺坐到桌子邊開始收拾自己的書本時，顧飛走進(jìn)了小屋里，沖他招了招手，他又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還是扯蛋。

他撲進(jìn)小屋，摟著顧飛就是一通啃，最后顧飛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他才抽了口氣停下了。

“我操？你怎么不往我臉上咬呢？”他摸了摸肩，壓著聲音，又伸手在顧飛腰上抓了一把，“你是不是還有個隱藏身份是吸血鬼??！”

“說得這么正直，就好像你一口也沒咬我似的，”顧飛在他肩上勾了勾，把衣服扯過來遮著牙印，“再啃兩口這門兒就出不去了?！?/p>

“我……”蔣丞話還沒說完，外面顧渺一腳踢開桌子的動靜傳了過來。

他倆以神之速度迅速分開，顧渺拖著她的小書包走到小屋門口的時候，蔣丞和顧飛之間已經(jīng)拉開了起碼一米的距離，顧飛站在窗邊，蔣丞站在床邊，甚至還以思想的速度拿出了手機(jī)假裝看著。

“收拾好了？”顧飛問。

顧渺點點頭。

“丞哥，”顧飛又叫了蔣丞一聲，聲音里帶著笑，“這演技?！?/p>

“走吧？”蔣丞擡起頭，把手機(jī)放回兜里。

“嗯。”顧飛點點頭。

最近顧渺特別粘顧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五一那幾天顧飛沒太陪她，現(xiàn)在晚上顧飛要是不在家，她就坐在床上發(fā)楞，不睡覺。

“你會不會有什么意見?！鳖欙w在岔路口跟蔣丞道別的時候小聲問。

“什么意見？”蔣丞問。

“我本來想著今天晚上去你那兒……”顧飛清了清嗓子，“待會兒的?！?/p>

“……我沒有那么饑渴?！笔Y丞看著他。

“我說的是待會兒，不是干會兒，”顧飛說，“再說你剛那個樣子說自己不饑渴也沒什么說服力……”

“滾，”蔣丞打斷他，有點兒想笑，“和諧社會，大街上含蓄點兒?！?/p>

“明天還是早點攤等我?！鳖欙w說。

“嗯?！笔Y丞應(yīng)了一聲，自打腿“傷”了之后，顧飛以非凡的決心和毅力，一次都沒再遲到過。

“晚安?！鳖欙w擺了擺車頭，沖踩著滑板在人行道上竄著顧渺吹了聲口哨。

“晚安?！笔Y丞捏了捏他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