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幫萬長春,卻同樣也在段潮的能力之外。
“幫他可以,但要用什么來交換,能換多少,段總心里有數(shù)吧?”
龍先生的回答非常明確,跟以前的所有幫助一樣,這些都不是免費(fèi)的。何況這顆毒草的根基這么深,即使是龍先生,恐怕也要動用大量的人力物力。
放下電話,段潮從辦公室的窗外望出去。
天氣晴朗,君怡的高層房間視野很好,城市的景色一覽無余。
可是他卻不知道徐泰陽在哪里。
徐泰陽臉上又挨了一拳。
他被反手綁在椅子上,頭被打得歪向一邊。
鼻骨可能斷了,他想。
段潮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到東西了吧?同城的話,第二天應(yīng)該就會寄到了。
“泰陽……!”
老劉的叫聲在身邊模模糊糊地回蕩,耳鳴嚴(yán)重,聽不太清楚了。
劉哥,對不住,又把你卷進(jìn)來了。
他應(yīng)該早點(diǎn)來看看老劉,早點(diǎn)告訴他內(nèi)鬼是誰。
他應(yīng)該早點(diǎn)料到,常東原會被“大頭兒”撈出來——寶蓋頭兒敢反抗,常東原卻不敢,也不能。
“大頭兒”手里捏著另一份原件,只要常東原從徐泰陽這里把材料搞到手,他就會把全部臟水都潑到寶蓋頭兒身上,保常東原一條生路。
常東原沒得選擇,死路上還能有機(jī)會開一道后門,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找不到徐泰陽,可是他找得到老劉。
一盆冷水潑在臉上,把徐泰陽模糊的意識重新拉了回來。
他想起了文哥死之前的事情。
他跟文哥坦白了,做著哪怕被打死的準(zhǔn)備,違背紀(jì)律坦白自己的身份。
因為他知道用不到哪一天,他恐怕就得穿著警服跟文哥相見,那時候文哥會不會更難過?
他更怕的,是再這樣下去,他或許就穿不上警服了。
徐泰陽不是想要當(dāng)警察,是怕自己從此以后再也分不清黑白善惡。
他也確實(shí)分不清了。
這么多年來,徐泰陽一路摸著黑,卻越來越明白什么是光。
他不需要分得清。
他堅持的那條道,會把他帶往該去的方向,會幫他分得清黑白,辯得明善惡——會把同行的人帶到他面前去。
比如老萬。
比如段潮。
“嘶……!”
煙頭燙得他皮膚灼痛,常東原湊近了看他的臉。
即使這么近,他也看不清對方。視線不能對焦,有一只眼睛完全看不到東西了,不知道會不會瞎掉。
“你知道段潮跟我說什么?”
常東原帶著一種瀕臨瘋狂的冷靜,又點(diǎn)燃一支煙,朝徐泰陽的臉吐煙圈,完全不理會被綁在一邊的老劉的怒吼。
“他說:你怎么對我的小狼狗,我就怎么對你,很公平的~”常東原忍不住大笑,笑得差點(diǎn)被自己嗆?。骸?我的小狼狗'誒!哈哈哈哈!”
“那個婊子!”
他將徐泰陽連人帶椅子踹翻在地,踩著他胸口叫到:“你沒說錯啊太陽!他就是個婊子,還是條母狗,人盡可夫的母狗!”
徐泰陽咳出嘴里的血,嘿嘿一笑。
他嗓子啞了,常東原需要湊得很近才能聽得清他說什么。
“他是我的婊子……我的母狗……你……碰不著!”
把常東原氣笑了。
“你好得意啊太陽,你背著我睡了他,你還跟我愧疚,你其實(shí)心里不知道嘲笑我多少遍了是不是?”
他把徐泰陽扶起來,憐憫似的看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我早就知道他看上你了,我就是不明白他看上你哪兒?文哥又看上你哪兒?”
常東原掏出手機(jī)拍了張照片。
“你以為段潮真有那么喜歡你?我倒想看看,我現(xiàn)在這么對他的小狼狗,他要怎么對付我?”
柔柔進(jìn)門的時候,只看得到段潮的背影。
“幫我約龍先生,就說我答應(yīng)他所有條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