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你撩我我也撩撩你

一只手，干什么都不方便，徐泰陽花了老長時間才把褲子穿上。

阿廣一看他這樣子，眼睛都紅了，當(dāng)即抄了家伙要去砍人。

徐泰陽說你砍誰去??？上哪兒找去？

阿廣氣得滿屋轉(zhuǎn)，說那他媽怎么辦？就白白讓人給陽哥捅了？

徐泰陽嘿嘿一笑：

你沒聽過嗎，有困難，找警察??！

花幾天時間把店里的事情簡單安排了下，徐泰陽真就讓阿廣把車開到了公安局門口。

“陽哥，這可不是派出所，是公安局啊，能讓咱進(jìn)嗎？”

“咱是良民，憑什么不讓進(jìn)？”盡管這個“良民”看著比誰都不良。

“我……我跟這兒等你吧陽哥?！?/p>

“瞅你慫樣兒！”徐泰陽“啪”把安全帶彈開了，“等著！”

阿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哦”，看著徐泰陽大大方方溜達(dá)進(jìn)門了，心說我陽哥真厲害，白道都有人！

徐泰陽往那兒一站，全廳里的人看著他鴉雀無聲，民警都開始摸槍了。

胳膊往柜臺上一搭，徐泰陽對著里面的小女警咧嘴一笑：

“民警同志，我報(bào)警?！?/p>

“報(bào)、報(bào)警啊……那您來錄個筆錄吧。”

“萬長春萬警官在不，我找他錄?！?/p>

小女警登時就警惕起來了，“萬警官……不管這個。”

心說黑社會報(bào)仇都這么明目張膽來了？

“哦，那行，”徐泰陽腰直起來了，笑得可燦爛了。就是臉上的紗布透出血跡看著有點(diǎn)猙獰。

“那我自首吧！”

徐泰陽分分鐘就給銬起來關(guān)屋里頭了，自首的罪名是殺了人，一定要萬警官來才交代。

進(jìn)了多少次派出所的慣犯了，徐泰陽這個老油條知道怎么能最快見到想見的人。

萬長春看來是從別的現(xiàn)場趕來的，一臉疲憊。

五十幾歲，一臉滄桑，眉目之間滿是愁苦，看見徐泰陽戴著手銬，懶塌塌地坐在椅子上喝茶，就更他媽愁苦了。

“喲，萬警官，好久不見啊?！?/p>

萬長春把審訊室門一關(guān)，看著他不說話。

“不做筆錄??？”

萬長春把本子攤開，筆帽一拔，還沒問呢，徐泰陽自己先開口了。

“姓名徐泰陽，男，二十七歲，殺人罪，受害者——程文國。”

筆錄本往桌子上一摔，萬長春揉著眉心，一聲嘆息。

“徐泰陽，你鬧夠了沒有。這是公安局，你當(dāng)是你家啊？”

“我自首啊萬警官，這年頭殺人罪都不管啦？那你們管什么呀？”

“程文國案已經(jīng)結(jié)了多少年了！你還想怎么著？”

徐泰陽猛地往前一撲，目光兇狠：“萬長春，你當(dāng)初怎么答應(yīng)我的？！”

萬長春毫無懼意地跟他四目相對：

“問得好，徐泰陽，你當(dāng)初——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

“我后悔答應(yīng)你——”

徐泰陽一字一字從牙縫里擠出來，似乎要把他咬碎了吃下去。

“你明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你說過會給他一個清白，結(jié)果你就默默地結(jié)案了？！你們的正義哪兒去了？！我們只是你上位的臺階是不是？”

“你們，我們？”萬長春無奈地笑了，“你現(xiàn)在怎么區(qū)分你們還是我們？”

徐泰陽坐回去，放松了身體。隔著一張小桌，平靜地跟他對視。

“就像你看見的，你那邊的你們，我這邊的我們?！?/p>

“好，”萬長春點(diǎn)頭，“說吧，你這次來干嘛。傷怎么弄的？”

“賣藥的，未成年小孩兒。有組織，跟文哥那個時候一樣?！?/p>

“什么藥？”

“白的，純度很高，目前沒看到針劑。”

萬長春陷入沉思，徐泰陽看他樣子，不屑地一笑：“情報(bào)會比你的更準(zhǔn)，你這次想賣給誰？”

萬長春閉上眼睛，再次一聲長嘆。

“這個世界沒你想的那么臟?！?/p>

“這世界比我想得臟多了！”徐泰陽眼圈泛紅，帶著一絲低啞的嘶吼。

那雙眼睛里的悲憤幾乎讓萬長春不忍直視。

“我，和我們，讓你失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