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告訴我?”
“你自己都不知道盯自己盤子,你干嘛去了?”
徐泰陽心虛,最近滿腦子只想跟段潮打炮。
“不告訴你是怕你憋不住鬧出事兒,都是小孩兒不好弄,誰知道家里都是什么人?!?/p>
“跟文哥那個時候的路子太像了?!毙焯╆柊欀?,想起那三根煙,“有老人兒回來了?!?/p>
“誰?”
“不知道?!?/p>
“那你知道是老人兒?”
“不送花、不點香、不燒錢——你記得嗎?”
文哥以前跟親近的人說過,走上這條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起不來了,給我上墳這三樣都不要,給我點三根愛抽的煙就行。
“我覺得是老山?!?/p>
老山是文哥身邊最早的一批人,文哥死后,老山消失了。
消失得非常徹底,徐泰陽曾經(jīng)一度懷疑他也被人滅口。后來發(fā)現(xiàn)他消失前幾個月,把所有家人也弄到了外地。
徐泰陽直覺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常東原拍了下他腦袋,“你那狗腦別想了,先把正事弄好,想想怎么增加業(yè)績吧。”
“文哥的事兒不是正事?”徐泰陽生氣,他覺得常東原越來越不把文哥放在心上,“別他媽叫我狗腦!”
“太陽,”常東原難得嚴肅地看著他,“你不能老是活在文哥的影子里?!?/p>
徐泰陽捏扁啤酒罐,往他身前一站,“什么意思?”
“你沒有自己的路要走嗎?”
“我的路就是查出陷害文哥的兇手!不讓他盤子沾毒!”
“查完了以后呢?把他大卸八塊、你跟著進牢房?你覺得文哥會高興?!”
“難道你讓我把文哥的仇忘了?”
“我沒有讓你忘!”常東原兩手握著他的肩,“可你看看文哥死后這幾年你都在干什么?太陽,你不往前走,你不往上爬,你陷在仇恨里動不了了!你盯著那些小孩兒嗑不嗑糖丸有什么用?那些小屁孩兒永遠會第一個知道去哪里弄藥、去哪里買粉,你管得過來嗎?!”
徐泰陽盯了常東原半天,把他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下來。
原來,分歧,早就在了。
“我不往前走,我不往上爬,我也管不過來——我只是忘不了犯了毒癮的爹,翻箱倒柜拿家里的救命錢,不管自己老婆孩子的死活,跪地上求毒販給他一口粉的樣子?!?/p>
“你以為他們被逼的嗎?是他們自己想啊,你自己不沾,可你怎么控制別人不沾?”
“少一個算一個?!?/p>
徐泰陽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常東原扶住了額頭。
“你是干什么的,徐泰陽,你混道上的——你這么正義怎么不去做警察?!”
徐泰陽身形一頓。
“道上的,還有個‘道’字兒呢?!?/p>
常東原沒說話,徐泰陽回身把門一甩。
一轉(zhuǎn)頭,看見了段潮。
“你怎么在這兒?!毙焯╆柌⒉幌胱屗匆娮约汉统|原不和。
段潮顯然在這很久了,毫不避諱自己聽了半天墻角。
“有點事兒。”
“辦你的事吧。”徐泰陽轉(zhuǎn)身要走,被段潮一把拉住了手腕。
兩手撫著他后頸,親上他緊繃的嘴唇。
很輕,沒有情欲,像一個溫柔的撫慰。
“現(xiàn)在不重要了,”段潮拉拉他的手,“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