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箱子你一個人不一定搬得動?!闭f完他低頭看了看時間,“我們得快點,雖然在找到衣服之前那個節(jié)目可以往后順延,但是找不到就只能被腰斬了,有點可惜?!?/p>
旋明一直跟在他身后保持著幾步遠的距離,通往倉庫需要經過一條沒有路燈的小路,漆黑一片,也沒有監(jiān)控,算是校園的死角。
只有月色的夜晚,校園的這個角落寂靜陰森,外面的風陰冷地嚎叫著,仿佛是鬼魅的喘息和貪婪的奸笑。夜里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進骨中,讓人在大腦無法思考的一瞬顫抖起來。
進入那片無聲寂靜的黑暗死角時,旋明抬頭惴惴不安地環(huán)顧四周,建筑物被黑暗模糊掉棱角,遠遠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臉孔。她緊了緊外套,攥緊的掌心微微出汗,腳步不由得跟近幾分,黑暗中連路道路都看不太清,她不敢回頭。
進入這片區(qū)域后,岑安的腳步突然放慢,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著。
“這個角落……曾經發(fā)生過一起校園強奸案?!贬惨恢卑察o地走在前面,倏地,黑夜里他的聲音幽幽地響起,一陣冷風吹過,仿佛也帶著帶著陰森和寒意,“尤其……是像你這樣可愛的女生?!?/p>
跟在后面的她腳步一頓,岑安突兀的話像一把鉛錘突然重敲在她的心上。那種對未知和無聲的恐懼突然被無限放大,無數(shù)細細密密的扭曲小手從背后的黑暗中生出,奸笑著悄然接近她的后背……
寒冷地冬夜凍得幾乎讓人無法思考,旋明心跳突然加快,女性的本能讓她開始下意識警覺起來。
岑安現(xiàn)在在這里,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直面恐懼時,人會止不住地胡思亂想,黑暗助長了邪惡和人性的陰暗面,心懷不軌的人,道德的底線在這情況下就會突然崩潰,所有的冷漠自私貪婪放蕩多疑險惡,在黑夜這個溫床里都開始蠢蠢欲動。
她的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戰(zhàn)栗,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腳掌頭皮發(fā)麻,掌心全是冷汗。
“怎么了?”周圍死寂一片,冬日里連蟲鳴都沒有,黑暗中岑安也頓住了腳步,仿佛有一陣凜冽的寒風穿透了他的軀體.他僵硬地轉身,遙遙看著她,冷靜地開口,聽不出任何情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旋明咬緊牙關,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以極小的幅度,手慢慢伸進包里摸索著手機,剛剛她完全沒有多想就跟上了岑安,現(xiàn)在回憶起他執(zhí)意要和她一起來倉庫似乎是有點不對勁。
“你在害怕?”岑安一邊緩緩朝她走去,一邊慢條斯理地問道,在她聽起來多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玩味,和面對弱小獵物的游刃有余。
別過來……
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清晰強烈,如果在這個偏僻漆黑的死角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的她求救根本沒用,只能跑,然而面對高大的岑安,她的雙腿仿佛被死死釘住。
“我……我怕黑……”
她吞吞吐吐地開口,舌頭緊張得仿佛都打結,腦中有什么不好的預感嗡地炸裂,聲音像是被堵在喉嚨,血液也被凍住,腳邁不開半步。
看他越來越近的步伐,她感覺胸口仿佛被巨石壓住,他慢慢逼近,無形的壓迫感也越來越重,旋明兩腿發(fā)軟仍不自覺地往后退了一步,理智告訴她應該迅速逃離眼前的環(huán)境。
她剛挪動一步,岑安到她跟前就抓住了她手臂,月下的陰影罩住她的全身,陰風中聲音似乎也沾染了涼意,讓人不寒而栗:“你怕什么,我不是在這嗎?!?/p>
“……你……先走吧……”她哆嗦著開口,感覺脖子一涼,仿佛被背后那只手扼住喉嚨,令人窒息,呼吸也變得艱難。
她在腦海中不停地安慰和告誡自己,岑安不是那樣的人,岑安不是那樣的人……
“你不去拿衣服了嗎?”岑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似乎有點不耐煩,抓住她的手突然用力,像是迫不及待地要開始把她往黑暗深處拖去。
“我……我有點不舒服?!?/p>
她已經沒心思去思考是不是因為一直以來被鐘執(zhí)呵護得太好,以至于忘記了人性的險惡,忘記了如何在危險狀況有效保護自己,現(xiàn)在手被岑安牢牢抓住,根本沒有逃跑的機會,岑安比她高大很多,硬碰硬也絕對沒有贏的可能,萬一反抗太激烈惹怒了他....
旋明死死攥著自己的衣服,雙肩戰(zhàn)栗,緊張得如寒蟬般,啞然失聲,恐懼她每根骨頭都發(fā)抖,她深深埋著頭不敢看他,她害怕她一抬頭,看到的是蒼白月色下他扭曲荒誕的臉。
爸爸……鐘執(zhí)……你在哪……我好害怕……快來救我……
岑安輕笑起來,帶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情緒,聲音也變得曖昧低啞:“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么會有人敢在校園里犯罪了,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的……很可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