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前奏
最后一次,楊念對自己發(fā)誓是最后一次找白初薏,尹棟躲著她,那她就主動去找白初薏,讓白初薏轉(zhuǎn)告尹棟,他那樣的男人,她認(rèn)識了十七年,現(xiàn)在是她不要他了,而不是尹棟甩了她。情感上的事她不喜歡拖泥帶水和敷衍,要么就干脆利落地斷,要么就轟轟烈烈地愛。
但是情感上再怎么落魄,她也要像一位倨傲高貴的公主去見白初薏,讓白初薏虧心地不敢直視她灼灼的目光。
這種人,就應(yīng)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嘲諷,讓人人都知道她無害單純的面容下是多么惡心丑陋的靈魂。
因為楊念是外校的學(xué)生,每次都只能自己一個人跑到這個學(xué)校來,說到底她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還是有點緊張,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她還沒有神通廣大到隨時能具體掌握白初薏或者尹棟的行蹤,所以現(xiàn)在最簡單直白的方法就是在她每天都必經(jīng)之路上守株待兔。
而這一守,往往能等到兩個人。
鐘旋明和白初薏,呵,多么好聽的名字,兩個人湊起來不就是明明白白嗎。
下午下課后的旋明照常挽著白初薏回宿舍,只是沒想到又在宿舍樓下碰到了楊念。那個時候還她沒有徹底弄清那三個人的恩怨,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她仍單純地認(rèn)為楊念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大小姐,自己男朋友不要她了,只敢來欺負(fù)更加弱小的白初薏。
旋明老遠(yuǎn)就感受到了楊念那雙緊盯著她們二人,恨意十足的杏眼。她實在不想攪這趟渾水,于是埋著頭躲著那釘子一樣的目光,加快步伐攜著白初薏往里走。
楊念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旋明知曉白初薏的一切事情——也是,天天走在一起,怎么可能不知曉。但是她不知道,旋明的世界只有鐘執(zhí),她已經(jīng)沒有剩余的心思去揣度他人的情感和想法了。
瞥見旋明低著頭想趁人不注意溜進(jìn)去時,楊念自認(rèn)為那是做錯事后心虛的表現(xiàn),于是挺了挺胸,揚(yáng)起尖削的下巴,像是在對著低賤的仆人一樣清了清嗓子:“白初薏,你躲什么躲?!?/p>
與她擦肩而過的二人這才身形一滯,頓住了腳步,扭頭看著楊念。白初薏只是勾起唇角淡笑,平靜而自然:“上次不是已經(jīng)和你說清楚了嗎?!?/p>
這分外扎眼的笑容落在楊念眼里,就是不動聲色地諷刺——瞧,你這樣子多粗魯啊,美麗優(yōu)雅的女孩子不就應(yīng)該矜持一點嗎。
“你清楚了,可是尹棟還躲著我呢。”楊念冷笑,“你回去跟他說,老娘不要他了,渣男賤女,你們好自為之吧?!?/p>
這渣男賤女聽得旋明耳膜像被針扎了一樣,異常不適,她忍無可忍地想幫忍氣吞聲了兩次的白初薏出氣:“公眾場合有點過分了吧……”
白初薏了解旋明的心思,神色復(fù)雜地拽住了她的袖子,輕輕搖了搖頭,然后看著楊念心平氣和得有些殘忍地對她說:“這種事……還是你親自告訴他比較好?!?/p>
“啪”的一聲。
旋明甚至都沒看清楊念的手是怎么揚(yáng)起來再扇過白初薏的臉,她的指甲是如何刮過細(xì)滑的臉蛋時,就聽到一聲絕情的脆響。
“如果不是你,尹棟他會躲著我嗎!”楊念的聲音有些失控。
白初薏垂眸抹了抹臉,有點痛。她們瞬間成為人群的焦點,路人開始指指點點,但對她來說,已經(jīng)無所謂羞恥和害怕了,在她幾歲的時候,就在家里品嘗過比這更響亮和無情的耳光。
“楊念你不要欺人太甚!”楊念的囂張氣焰和白初薏的默不作聲形成鮮明對比,旋明憤憤不地選擇站在好友一側(cè)。
“你嚷什么嚷,又和你沒關(guān)?!睏钅顩]由來地討厭圍著白初薏轉(zhuǎn)的一切人。
“你打人還有理了?”旋明眉頭緊蹙,情不自禁地攥緊拳頭,用力得指尖都泛青了。
這分明就是明目張膽地在欺負(fù)人,旋明不愛管閑事,但并不代表她是那種面對朋友有難還不肯伸手幫一把的人,路見不平就得拔刀相助。何況性情溫和的白初薏平時對她,對室友怎么樣她們?nèi)伎丛谘劾铩?/p>
“我沒理?”楊念眼皮子一翻,情緒激動得瞬間拔高了音量,“那她犯賤的時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沒有理?”
“什么叫犯賤?!毙髀曇魪氐壮料聛?,目光死死鎖著楊念那張不可一世的臉。
“裝什么純?你以為你們兩個合起來對付我,我就會怕嗎?”
“行了你別說了?!卑壮蹀蚕胍柚寡矍皠Π五髲埖膬扇?。
楊念見不慣明明被男人包養(yǎng),還一副天真無知的臉,從唇齒溢出的譏諷尖銳又刻薄:“不愧是一對好閨蜜,找的男人都那么不干不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