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絕對不會的?!辩妶?zhí)圈緊她,胸口有點悶,只能吻著她的眉心,額角,像是在安慰她讓她放心,又像是在給自己某種暗示。
“其實……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好一會,她才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搭著,“那個女生……在我們宿舍樓下的大門大聲說出來的……當時有好多人……”
有好多人。
她每多說一個字,仿佛就要再經(jīng)歷一遍當時那絕望如地獄般的場景,原本死去的心跳好像又復活了,砰砰砰,砰砰砰,跳得越來越猛,臉上的血色也褪得越來越厲害。
“大家都看著我們……看著我……白初薏好像早就知道了……”旋明語無倫次喃喃道,好像又深陷在那痛苦的回憶中,不堪的事實悄然扼住了她的喉嚨,呼吸又開始不暢,那一雙雙鄙夷的眼神仿佛又四面八方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躲不開……逃不掉……
“嗯好了好了,乖,你別說了?!辩妶?zhí)迅速打斷她,唏噓不已,不忍心繼續(xù)聽下去了。沒想到,竟然是眾目睽睽之下宣判了他們的罪過,竟然是這種最殘忍的方式。
“有什么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我們一起面對,別擔心?!辩妶?zhí)拍拍她的頭,像早就預見一般,“要是別人問起來,你就什么都別說,后面的事我來處理?!?/p>
無論發(fā)生什么,生活都還要繼續(xù),他一定不可以比她先亂了陣腳。
聽到這話的旋明抬起頭看著他,淚腺有些酸澀,欲哭無淚的表情比什么都要讓鐘執(zhí)揪心,不可抑制地轟然敲擊著他的心房。
“乖孩子,你已經(jīng)很堅強了?!彼麤]有經(jīng)歷過當場被人揭穿的慘痛,說出來的話語也蒼白無力。
只是在他懷里的旋明突然開始躁動起來,拼命扒他的衣服,解他的扣子和拉鏈,像是積怨已久地泄憤,撕扯著他的衣服,明凈的臉瘋狂得有些偏執(zhí)。
鐘執(zhí)被她抵住,重重往后一倒,靠在沙發(fā)上不得動彈,他無力地闔上眼,其實他看見了旋明眼中未曾宣之于口的膽怯,然后任她脫自己衣服的時候,他靜靜地看著她:“你想好了,現(xiàn)在就要嗎?”
旋明沒有回答他,又湊近狂亂地親著他,目之所及的灰暗世界,只有鐘執(zhí)是唯一的亮色,她只能拼命攥緊他,讓他溫暖自己,與自己融為一體,才能真真正正感覺到安全感。
鐘執(zhí)感覺得到,旋明和他相處的時候一直都在患得患失,一種很不穩(wěn)定的狀態(tài),飽含愛意的熱水瓶,溫度高得隨時可能炸裂。他告訴過旋明很多次,想讓她安心,然而擔憂分毫沒有得到緩解。這種擔憂并不像是害怕自己的丈夫會出軌,而是單純地在擔憂他這個人本身的存在,無關(guān)恩怨,無關(guān)情愛,好像他哪天就會無聲無息地就此消失了一樣,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
她愛他,愛得太慘烈了。
旋明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在人前抬起頭,這種嵌入骨子里的卑微,無論鐘執(zhí)給她澆灌多少愛,都沒有辦法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