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天,白初薏仍舊鍥而不舍地聯(lián)系她,旋明忍無可忍終于接了電話,白初薏說,有些事,她一定要當面告訴旋明。
旋明知道,當縮頭烏龜久了,該面對的永遠逃不掉。她開始冷靜又有點忐忑地思考,身邊的同學都知道了嗎?那天三個人的鬧劇是不是已經(jīng)在學校傳開了?
只是旋明同時還抱有些許僥幸心,那天楊念的本意是找白初薏的,她提到鐘執(zhí)時,不清不楚的幾個詞,沒準對旁人來說就當看了個荒謬的笑話,過幾天就散了?說不定,一切都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地步。
那天被人揭穿的時候,她太害怕了,不管不顧地扭頭就跑。但靜下心想,這兩天除了白初薏,沒有人因為此事來問過找過她,不確定性因素太多了,一切似乎還有希望能挽回。
她像是踩著若有若無的思緒在原地轉(zhuǎn)圈,困在這屋子里,怎么思考都沒有絲毫進展。
于是當旋明跟鐘執(zhí)說她要返校時,鐘執(zhí)一聽就微微皺起了眉,連肢體都正色了不少:“你確定嗎?”
旋明有一會沒吭聲,然后才有種頓悟后的掙扎和決然說:“嗯。而且剛好明天就是星期天。”
鐘執(zhí)尊重旋明的想法。
她是故意挑了星期天清晨的時間回學校,還不到7點半,很多人還在宿舍里睡懶覺,路上行人很少,周末還不用上課。
走到校門口時,旋明就給白初薏發(fā)消息說她回學校了。熟悉的宿舍樓道里也靜悄悄的,然后她終于鼓足勇氣站在了宿舍門前,然后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竟然都起床了。
原本還在宿舍里說話的女孩子們瞬間噤若寒蟬,然后齊齊聞聲扭頭看向門口,那個處在話題暴風眼的關(guān)鍵人物之一。
“你……這么早就回來了啊?!备冻窝柿艘豢谕倌?,說話也不敢怎么大聲,眼皮先一抬,然后又下垂,窘迫地干笑了兩下,尋找安全感一般低頭假裝繼續(xù)做著其它事。
旋明就在門口淡淡地點了點頭,視線從付澄身上挪到李禾禾身上時,她好似吃了骯臟的雞毛,根本不看旋明就開始一連串地咳起來,一邊捂著嘴重重地咳,一邊躲上床順便關(guān)上了簾子。
自己的室友,肯定知道了。
旋明只覺得胃部開始造反一般翻騰起來,一陣惡寒沿著腳底、小腿密密麻麻地向上蠕動攀爬,她忍住了拔腿就跑的沖動,還是定定站在了門口。
只有白初薏一直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遠遠望著旋明,她似乎早就有心理準備,既沒有在她眼中看到厭惡的神情,也沒有流露出見到旋明后的震驚與不安。遙遙相望的兩人之間似乎有暗流正激烈的涌動,誰都不敢多邁出一步,好像往前一步就會跨入對方的地盤。
她們站在了整個宿舍最遠的兩端,原本就逼仄的宿舍愈發(fā)顯得擁擠得透不過氣,像一下子縮到巴掌大,被夾在中間的付澄格格不入。
時至今日,旋明還不懂白初薏和楊念之間的恩恩怨怨,但是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幾次三番找上門來,甚至罵她賤。旋明覺得,她開始看不透這個曾經(jīng)誤以為心思善良單純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