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掛了電話后，蘇顏轉(zhuǎn)身往家里跑，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后爬上樓，屋里的謾罵聲還沒有停下來。

王嬸拎著菜上來，看到蘇顏瑟瑟發(fā)抖地站在臺階上，心疼地撫摸她的肩膀：“你爸回來了？”

蘇顏含著淚點點頭。

王嬸咬牙道：“走，去敲門?！?/p>

這時，屋里傳來蕭丹的哭喊聲：“滾--你滾--”恐懼而又撕裂。

蘇顏身子一抖，王嬸摟著她要上去，蘇顏搖頭，她強忍著去開門的欲望，拉住王嬸的手：“律師，律師說他會過來的，要讓警察看到現(xiàn)場?！?/p>

“律師？警察？”王嬸楞了下，蘇顏嗯了一聲。

王嬸嘆口氣。

過了一會，她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面包，塞到蘇顏的手里：“吃吧，吃了有力氣?！?/p>

蘇顏接過面包，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早上蕭丹送她去學校的笑容，在她腦海里晃。

屋里蘇厲打得更厲害了，蕭丹的哭聲似乎漸漸小了些，蘇顏的心幾乎停了。

過了一會，就在蘇顏自己快支撐不住了，兩輛警車開進了胡同里，堪堪地停下，警車上的紅色燈旋轉(zhuǎn)著，周圍的鄰居第一次看到這么大的陣仗，紛紛探出頭來，蘇顏沖下樓，正好看到齊臨平跟著一個警官下車。

蘇顏站在樓梯口，默默地流淚。

齊臨平大步地走過來，說道：“上樓?！?/p>

“嗯?！?/p>

幾個警察跟在蘇顏跟齊臨平的身后，跨步上去，進了就聽到屋里蕭丹抽泣的聲音，蘇顏站在齊臨平的身側(cè)，警察一腳就將門踹開。

屋里的蘇厲嚇了一跳，他的手里正舉著一個鞭子，鞭子上沾滿了鮮血，蕭丹倒在沙發(fā)上，捂著臉，身上的衣服裂開，可見傷口。

蘇顏沖了過去：“媽！”

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蘇厲楞了下，揚起鞭子指著門口的那些人，“你們是誰？你們來干嘛？”

帶頭的警官冷著臉，直接揮手道：“把他抓下！”

三兩個警察刷地走了進去，一把將蘇厲反手壓制住，幷扔了他手里的鞭子，齊律師上前，扔了一份資料給蘇厲，神色陰冷：“現(xiàn)在，蕭女士要起訴你！”

蘇厲愣愣：“起訴？”

警官道：“帶走！”

蘇厲猛地看向蘇顏，他眼珠子發(fā)紅，死死地盯著蘇顏，他咬牙切齒：“蘇顏，沒想到啊，虧老子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不短你吃的不短你喝的，你現(xiàn)在倒好，抓老子？老子教訓自己的老婆天經(jīng)地義！你們憑什么抓我！”

他開始掙扎，三兩下就被警官一把壓制了，其中一個警官狠狠地打了下他的頭。

蘇顏抱著沒什么聲息的蕭丹，冷冷地，狠狠地，看著蘇厲。

她嘴唇微微張開，語調(diào)陰冷：“你去死吧！”

蘇厲被推出門口，他最后被女兒的眼神鎮(zhèn)住了，在他晃神的時候，人被帶了出去。

齊律師看著凌亂的屋子，對蘇顏道：“把你媽扶起來，去醫(yī)院！”

蘇顏伸手，將蕭丹扶了起來，她力氣不夠，齊律師上前，搭把手，她轉(zhuǎn)身回了屋里，拿多一件外套出來。

齊律師已經(jīng)把蕭丹橫抱了起來。

蘇顏跟在齊律師的身后，過了一會，她又轉(zhuǎn)身回了房間，從抽屜里將她在文具店上班的錢拿了出來。

去醫(yī)院要花錢。

她急急地下了樓，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胡同口。

一個男生靠在車旁吸煙，齊律師將蕭丹放進車里，蘇顏驚了下，沖了過去，就對上張越那雙漆黑的眼眸。

齊律師立即問道：“你們是同班同學，認識的對吧？”

蘇顏楞了下，點頭，齊律師笑道：“我沒辦法一下叫到警局的人過來，只能給少爺打電話，請他幫忙。”

這意味著，蘇顏又承了張越一次人情。

她躊躇地上前，對上張越的眼眸：“謝謝你?！?/p>

謝謝你。

張越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打開車門，道：“上車！”

她爬上后座，蕭丹靠在椅背上，眼睛要睜不睜的，她安撫地摸了摸蘇顏的手，嗓音有些撕裂地道：“媽沒事，別擔心?！?/p>

蘇顏咬緊下唇，點點頭。

齊律師上了駕駛位，張越上了副駕駛，車子啟動，一路往醫(yī)院開去。

一下車，蘇顏就掏口袋，想去掛號，卻被張越一把拉到一邊，他冷著嗓音道：“不需要你，你在一旁跟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