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自己挺丟人的。”苦笑一聲,李懷玉耷拉了腦袋,話里都帶了鼻音,“娘死得早,從小我就被人欺負,原以為長大就好了,誰知道長大幾歲,還被人害的癡傻了三年。好不容易恢復了,連婚事也被人搶走了?!?/p>
使勁兒想憋點眼淚,奈何憋不出來,她只能扯了帕子出來假意揩著眼角,聲音越發(fā)凄涼:“本來日子就不好過,吃不飽穿不暖的,眼下唯一的一件好婚事都沒了,以后怕是死在哪兒都沒人關(guān)心?!?/p>
江玄瑾聽得皺眉:“你這張口就撒謊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
“誰撒謊啦!”她不滿地抬眼瞪他,“這都是實話啊,不信你去白府問問,看看白四小姐每天吃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目光落在她的衣裳首飾上,江玄瑾目光幽深。
懷玉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個兒,扁嘴道:“你也別不信,這一身都出自滄海遺珠閣,是陸掌柜見我可憐,借給我的。等今日一過就得還回去?!?/p>
當真是這樣?江玄瑾半闔了眼,手在袖子里拈著佛珠,仔細想著要不要相信她。
“唉,跟你說這些有什么用,在你眼里我就是個沒規(guī)矩的瘋子,成天靠著撒謊活呢。”懷玉扭頭,沮喪地盯著被子上的繡花。
先前說了,江府里長大的孩子都純良,江焱抵擋不住這李大尾巴狼,江玄瑾也沒好到哪里去。瞧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猶豫再三,還是起了點同情心。
再怎么說,也只是個姑娘家,看著狡黠歸狡黠,倒也真沒害過他。
于是,江玄瑾松了語氣道:“你好生休息,等醫(yī)女來上藥,我出去一趟?!?/p>
“去哪兒?。俊睉延癖е蛔游乜粗?。
“不是說這婚事被人搶了,你日子更不好過嗎?”江玄瑾頭也不回地道,“我?guī)湍銚尰貋?,你替我求藥的恩情也就兩清,兩不相欠。?/p>
又兩不相欠?懷玉挑眉,覺得這紫陽君還真是別扭啊,想幫忙就幫吧,非得找個借口才肯。
眼里帶笑,她看著他的背影,乖巧地道:“那人家在這兒等你回來!”
沒應她,江玄瑾徑直下了樓。
他一走,外頭候著的人就帶著醫(yī)女進來了。
“四小姐?!庇L朝她拱手,“主子吩咐屬下照顧小姐一二,還請小姐先配合醫(yī)女,包扎傷口。”
看一眼這人,懷玉心里“咯噔”一聲。
先前她就跟乘虛打聽過,問江玄瑾身邊是不是只有他一個護衛(wèi),乘虛當時沒回答她,現(xiàn)在她有答案了。
眼前這個人,衣著打扮跟乘虛一樣,只是后腰別了一雙峨眉刺,腳步輕盈,武功造詣不低,定也是江玄瑾的身邊人。
一個乘虛就很難纏了,再加上這個人,她想對江玄瑾做點什么,還真是難如登天。
干笑兩聲應下,懷玉道:“沒想到君上這般看重我?!?/p>
把她當個普通客人一樣隨意放在這里不行嗎?竟然還派心腹來看著她!多大仇??!
御風頷首,見醫(yī)女要給她上藥了,便轉(zhuǎn)身去外頭,一句話也沒多說。
懷玉惆悵地看著醫(yī)女的動作,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開口問她:“姑娘,我這傷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