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明德到了車前，屈起手指敲了敲車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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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薇回過神，提聲道：“是明德到了么？快些上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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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德在車外聽了這話才拉開車門，見坐在里頭的人是舒薇，先是愣了一愣，然后連忙揖了一禮：“長(zhǎng)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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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人面前哪來這么多禮數(shù)，”舒薇拉他上車，又吩咐絮兒從食盒里拿出早備好的餅點(diǎn)供他挑揀，“聽聞你們書院學(xué)子大都是放課后第二日早晨下山回城，阿姊猜你還未用過朝食，又不曉得你往日里愛吃些什么，便各樣式都帶了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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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德面對(duì)舒薇突如其來的示好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卻仍礙于姊弟情分挑了自己往日愛吃的牛乳餅喂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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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長(zhǎng)姊美意，這些糕點(diǎn)極合我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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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薇也就著香茶用了一塊玉露團(tuán)，見舒明德吃得心不在焉，笑問道：“幺郎想什么事情想得出神，餅渣子都漏到領(lǐng)口上了?！闭f著，又令身邊陪侍的絮兒為他遞上一塊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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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德臉一紅，連忙接過手絹擦凈衣領(lǐng)上的渣子：“讓長(zhǎng)姊看笑話了，無非就是一些學(xué)問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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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郎若愿意，不如說與長(zhǎng)姊聽聽，興許能有些啟發(fā)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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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德稍一思忖，還是徐徐道：“原是夫子放課前遺下一問，曰，明知不可為之事，該為該不為？書院里同窗分作了兩派，倘若長(zhǎng)姊不來接我，我們正準(zhǔn)備去城中包下一間茶肆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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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薇一怔，眼前忽而浮現(xiàn)出一番前世的景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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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迎春宴上并沒有舒茵與梁之衍這一遭，于是舒芙就這樣無知無覺地嫁進(jìn)了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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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舒薇自己也出了閣，只是偶爾從陪房侍婢那里聽說一些舒芙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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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芙入了梁府后才知道原來昔日的溫文郎君早已背盟毀約，房中已然婢妾成群花團(tuán)錦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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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先想過依循大歷新令向梁之衍提出和離，誰知羅氏聽后卻大怒不已，罵她天真愚鈍：帝后雖推行新令，可自新令成文以來又有哪個(gè)女子當(dāng)真敢親試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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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都不做的事自有它的道理，你又何苦去做那只出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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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時(shí)她身邊的婢女有樣學(xué)樣地模仿羅氏說話的語氣向她復(fù)述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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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聽，一邊也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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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家里郎君納了幾房姬妾，何至于鬧成這般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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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她奉家中的指示去梁府勸解舒芙，舒芙煮了一盅茶迎她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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