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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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她很久，她那身紗衫上頭的墨字并不是胡亂揮就的，而是題了屈子《橘頌》里的一句‘蘇世獨(dú)立，衡而不流兮’，她頭上簪的絨花仿的也是一枝紅衣菡萏，就連手里那把團(tuán)扇上描的都是瑤竹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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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樣件件都是高潔清白的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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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憐惜她？”李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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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是她們，”舒芙在李杪掌心補(bǔ)了一個(gè)“們”字，“我突然想起，我從前給你遞的那篇策論中，漏寫了郗云竹小姐那樣的女子的處境，心里十分覺得愧疚。又在想，連我都會(huì)忽視她們，那天下人便更難體會(huì)她們的艱辛。杪杪，我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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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杪拉著她的手又走了一陣，忽而笑道：“有什么好愧疚的？又沒有人生來就是樣樣事都做的周全的，我最先拉你過來也是想集思廣益，一個(gè)人想不全的事，我們?cè)S多人還想不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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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你說一個(gè)人，”她慢聲道，“她叫秦謐，你未想到的東西她都寫了，但只流于表象，并未深入提出什么有效的措施。可她未想到的那些措施，你卻又替她補(bǔ)齊了，你們要是相見，一定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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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她同她阿娘守在涼州，你未見過她，此次我伯娘四十千秋，她必會(huì)隨她阿娘回長安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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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芙眼底一亮，還想追問什么，卻被李杪按住了手心，示意身后有人經(jīng)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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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側(cè)身讓了讓，沒看清人長的什么模樣，只覺得一團(tuán)醺醺然的酒氣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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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時(shí)引你們認(rèn)識(shí)，但快哉閣里人多耳雜，我們今夜不說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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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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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杪同鴇母要了天字甲乙兩間房，拉著舒芙先去了甲號(hào)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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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在這處吃些東西，龜公一會(huì)兒領(lǐng)人過來，你挑個(gè)合意的……幾個(gè)也行，再去乙號(hào)房過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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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芙依言在矮腳圈椅上坐了，李杪又讓彩彩給她遞了兩個(gè)蒲團(tuán)來墊一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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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蒲團(tuán)上坐，免得板凳硬邦邦的硌得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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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已打好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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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huì)兒無論幾個(gè)兒郎過來，她都一律搖頭說看不上，李杪的性格又是寧缺毋濫的，一定不會(huì)強(qiáng)迫她要，到時(shí)再說今日來這里一趟，已算見過世面了，只想快點(diǎn)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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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這時(shí)響起一陣腳步，一個(gè)身材五短，笑容和藹的龜公推門進(jìn)來，身后浩浩蕩蕩跟著一群俊逸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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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芙暗地里數(shù)了數(shù)，竟有十人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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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頭兩個(gè)顯然同李杪熟稔，二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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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便一同上去，一左一右簇到李杪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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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龜公領(lǐng)著其余八個(gè)來到舒芙桌前，偏頭叫幾人給舒芙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