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妄想

后面大半個月時間都在準備期末考沖刺， 每天作業(yè)都多的做不完， 教室里大家叫苦不迭， 又沒辦法叫完苦只能繼續(xù)埋頭做作業(yè)。

就連前陣子熱鬧的學校貼吧也連帶著消沉下去，全部進入了冬眠時刻。

日子轉眼就過， 到期末考試， 要考三天， 考完便是寒假。

按照上一次考試排名排座位， 照例還是時念念第一， 江妄第二。

這次語文考試范圍很大， 要把高一學的課文也一并考進去，時念念先前搞錯了范圍，前兩天才知道，開考前十幾分鐘還在背課文。

她垂著眼認真看課本，突然臉頰熱了下。

少年站在她桌邊， 手里拿著一個小熱水袋， 伸長手貼在她臉頰上，他剛剛去重新灌了熱水。

時念念怕冷，冬天容易手涼， 這是江妄最近才發(fā)現(xiàn)的。

“燙不燙?！彼麊枴?/p>

她笑：“嗯。”

“不戴手套么?！?/p>

“要寫字啊。”她又問， “你背好了嗎？”

“沒啊。”江妄懶洋洋道， “靠運氣了?！?/p>

跟他理科成績比， 他的語文的確不好，時念念后來看過他的試卷，古詩詞填空那一欄他就要扣一半的分。

她把桌上另一本語文書放到他面前， 催他：“快背?！?/p>

江妄隨便翻了翻，隨口道：“不怕我超過你么?！?/p>

“沒事啊?！?/p>

江妄彎唇。

第一天考試結束。

期末考三天就不用在學校晚自習，回家時剛剛家里阿姨剛剛做完晚飯，推門進去便聞到四溢的菜香。

“怎么樣，考的好不好啊？”舅媽見她進來就問。

“挺好的?！?/p>

期末考是全市統(tǒng)考，題目不難，比一中自己出卷的月考要簡單很多，考完試的鬼哭狼嚎也少了許多。

“反正不管什么卷子讓我們念念做肯定都能挺好的?！本藡屝χf，“先洗手吃飯吧，補一補。”

“好。”

時念念進臥室放書包，沒注意到舅媽抹了把臉，迅速把桌上的報紙收起來，壓到旁邊一摞雜志底下。

飯桌上舅舅和舅媽聊著天，面色挺凝重的，時念念沒停懂，只當是舅舅公司的事，便也沒多問。

吃完飯回臥室，她把書拿出來，沉下心繼續(xù)復習明天的考試科目。

看了沒一會兒，手機便響了。

她看著上面的來電顯示愣了愣——媽媽。

自從上次媽媽過來這里帶弟弟看病后，他們就沒有再通過電話了。

都好幾個月了啊。

她接起來：“喂，媽媽。”

“念念啊，再過段時間媽媽和弟弟可能會再過去找你一趟?！?/p>

“看病嗎？”她問。

女人猶猶豫豫的說：“算是吧，也是過去看看你，畢竟都快過年了嘛。”

時念念愣片刻，笑起來：“好，你們什么時候……過來呀？”

“還沒確定呢，估計是等你放寒假了?！?/p>

“我后天……就放寒假了?！?/p>

“嗯，應該差不多時間?！?/p>

許寧青也臨近大學第一次期末考，大學以后他就過的沒高中時那么混了，再加上學生會的事，整天忙的不行。

從學院樓出來時就接到范孟明的電話。

“沒空，自己玩兒去?！彼唤悠鹁蛻猩⒌馈?/p>

“不是我?！狈睹厦鞔鴼猓瑐鬟^來的聲音嘈雜喧鬧，還夾雜著幾聲臟話，“是妄哥，操遇到高晟了?！?/p>

他斂了笑，問：“在哪？”

范孟明報了個地名，又說：“我看妄哥情緒挺不穩(wěn)定的，你要不叫你妹妹過來？”

“人一小丫頭過來個屁?！痹S寧青攢眉罵了句，猶豫兩秒，還是問：“你那邊沒打了吧?！?/p>

“沒，那逼還打算叫警察呢。”

“行，你管著他，我去把時念念帶過來?！?/p>

許寧青算和江妄關系最好的，對那一次的事也所知不多，江妄的性格不會主動去告訴他，這樣的**的事，許寧青也懶得過問。

只是稍想一下江妄媽媽的死和后來高晟的關聯(lián)，也就大概能猜到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他趕到家時早就天黑，時念念剛拿著睡衣準備去洗澡便見他急匆匆的推門進來。

“怎么了？”她愣了愣。

“是江妄?！?/p>

許寧青簡短的把事情告訴她。

時念念聽到“高晟”的名字手臂就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江妄冷著臉把高晟狠狠摜到欄桿上，冷漠又殘暴的樣子歷歷在目。

少年坐在操場看臺上，輕描淡寫的將那個支離破碎的可怕故事重組起來展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晚上也同樣近在眼前。

趕到的時候就看見坐在花壇邊的江妄。

她太久沒有看到真正盛怒下的江妄了，她眼中的江妄，平日里慵懶散漫，吊兒郎當，可是很認真的訓練，成績也很好，開著輕慢的玩笑，是個大男孩的樣子，還是非常優(yōu)秀的大男孩。

可現(xiàn)在江妄坐在那，唇線繃直，眉骨硬朗，一雙冰冷漆黑的眼，勾出格外凜冽的氣場。

那一瞬間，時念念感受到在他敘述中所故意淡化的那些苦難。

失去媽媽的那段時間，失去聽力的掙扎，以及監(jiān)獄里的那半年，都有實質的寫進了他的眼眸中，形成大多數(shù)少年人都所無法理解的冷漠。

她下車跑過去，站在他面前，輕聲叫他名字：“江妄?！?/p>

他抬頭，因為怒意將眼底燒出一片驚心動魄的紅，見到她時才閃爍了下，開口時聲音都是啞的。

“你怎么來了?！?/p>

她沒回答這個問題，在他面前蹲下來：“有受傷嗎？”

“沒?！彼执炅讼卵?，聲音透著濃濃的疲倦。

這次的事還真不能怪江妄，這事也不是他挑起的頭，而是高晟故意來挑的事，還叫了一群人來堵江妄，最后反倒是他們一群人受傷。

許寧青非常完美的發(fā)揮出自己作為一個富二代的紈绔氣，直接走到高晟面前，湊近了手一抬給他打了個招呼：“hi?！?/p>

高晟看著他。

許寧青挑眉：“聽說你還打算叫警察？”

他把手機拿出來，撥上三個數(shù)遞過去：“旁邊那家店里就有監(jiān)控，誰挑的事一看就清楚，還打么?！?/p>

最后這事解決的很快。

也可以說根本就沒解決就散了。

天色愈發(fā)黯淡。

江妄起身，看了許寧青一眼，朝時念念側了下頭：“一會兒我送她回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