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針剛過零點刻度,她隱隱聽到了屋外窸窣聲響,起先念著會不會是鐘鈺,后來迷迷糊糊地否定了所想,就是害怕阿鈺會半夜鉆房,提前沒收了男人的鑰匙。
索性動靜很快消停。
身心疲憊了幾天的紀婉卿在良長寂寥后,再度嘗試入睡。
她何嘗不想他呢,習慣了他的臂膀,他的體溫,一個人的被窩發(fā)涼。
算了,起來煮點東西吧,紀婉卿無可奈何地起床,腳剛剛踩進拖鞋,眼角余光窺見陽臺上模糊陰影,瞬間驚愕,心跳驟停。
公寓在四樓,所以未裝防盜窗。
男人的面容沐浴著涼凈月光,臂膀撐開扶住窗欄,高大身軀微微佝僂蹲立在窗戶窄細的邊緣。
夜風吹拂起他額前細軟發(fā)絲,裹挾一聲輕喃。
“婉卿姐。”
熟悉的聲音傳來,神經開始不可控制地松懈,但理智卻在瘋狂叫囂著,提醒她眼前的男人有多么危險。
呼吸,呼吸,最終紀婉卿腦海里只剩下這個詞,她大口喘息著,竭力克制不讓聲線顫抖,害怕刺激到鐘鈺,任何結果她都害怕。
“阿鈺,你先下來……”
“唔?!辩娾暃]有任何遲疑,身形矯捷躍下陽臺。
幾乎同一瞬間,紀婉卿奔過去,重重關上窗戶,鎖緊,懸著的心落地。
“明天了?!辩娾暵犉饋砗芨吲d,帶著點急迫感,“明天過七分鐘?!?/p>
他想去摟紀婉卿,意外發(fā)現(xiàn)她哭了,痛苦的眼淚滴落在鐘鈺的手背,一滴,接著一滴,鑿穿頑石。
“為什么,為什么要做這種事?”紀婉卿站不穩(wěn),無所適從的她擋開了男人的手臂,頹然倚靠著墻壁跌坐下去。
“門沒開,我怕……”鐘鈺有短暫的空白,隨后捧出最純粹的答案,“怕婉卿姐等我?!?/p>
他怕她等他,想他。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