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招對賀蘭宵始終沒有卸下防備,唯恐他趁此機會暗下黑手,于是冷著臉拎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一把拉開,心下便想將他扔出去。
可他此時看起來虛弱至極,秾麗眉眼被月光照著,面色蒼白,眼睛也睜不開。被她扯著衣領(lǐng)拉開時更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眉頭緊緊皺起來,神情痛苦不堪。
她看著莫名心一軟,不自覺松了力道。不防他卻重重跌落在她肩頭,她被他砸了個趔趄,鼻頭撞上他的脖頸。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香味,夾雜著血腥味一齊鉆進(jìn)她的鼻孔。她朝天翻了個白眼,認(rèn)命般伸出雙手穩(wěn)穩(wěn)將他架好,脖子卻往后仰了仰,盡力避免和他貼得太近。
賀蘭宵眼皮動了動,奮力拉開一條縫隙,落入眼簾的便是她一臉嫌棄的表情。
“櫻招長老……”他艱難地開口,卻是問道,“是不是我身上很難聞?”
這世家公子可真講究,腿都斷了一條還在這擔(dān)心自己身上不好聞。櫻招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別亂動?!?/p>
他背上有大塊大塊的擦傷,方才一路都沒哼過一句,被她這么一拍,突然便覺得好疼。他咬緊牙關(guān),垂在身側(cè)的拳頭握緊,很聽話地沒有動。
櫻招喚來一只傀儡人,將賀蘭宵整個人扛在肩頭,回了他的小院。
“把他衣服脫了。”她站在賀蘭宵床邊淡定地吩咐傀儡人。
不會講話的傀儡人沉默地執(zhí)行她的指令,將賀蘭宵的外衣褪下。脫到中衣時,奄奄一息的少年終于有了反應(yīng),一雙手揪住自己的領(lǐng)口看向她,失血過多的臉上漾著一股奇異的紅:“櫻……櫻招長老,這不合規(guī)矩?!?/p>
櫻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一個未發(fā)育完全的小鬼,怎么這么多講究?叫你脫你便脫,你全身血肉模糊,有什么值得我看的?”
她說得坦蕩,賀蘭宵也不好再拿喬,只好任傀儡人把自己身上那件血跡斑斑的中衣脫下。
少年骨架生得極好,寬闊的肩背裹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玉石一般的皮膚如今被崖壁擦刮得慘不忍睹。一雙手由于繃帶與傷處粘到了一起,繃帶被剝離時,他疼得冷汗直流,卻仍舊很硬氣地沒喊一聲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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