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夫人又連呼見外,叫阮蕎也喚她嫂子便是,三人這般說著走進水榭宴客的正屋里,屋里燒了炭盆,倒也不是很冷,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一位身著杏黃色撒花錦襖的麗人。
阮蕎最后一個進來的時候,那人抬眼看到她便是一笑,阮蕎便回了一笑,然后坐到了云氏旁邊。三人絮絮地說著家常,不一會兒就又來了幾人。
這個水榭是家住在梅園的腹地里專門引水造了一個潛湖修建的,檐角都精致非常,青石板上的青苔也都珊珊可愛。阮蕎在屋子里坐了一會兒,便跟云氏交代了一聲,帶著如音走到了水榭面湖的平臺上。
阮蕎望著在日光下波光浩渺的湖面,心里不禁開始想念南下了3個月的顧晏:臨行前還說盡量在下雪之前趕回來,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下了三場雪了,江南雖然沒有北地冷,可他一個在北地呆慣了的人,去到那邊一定會不適應的吧,阮蕎默默地想著心事,連身旁什么時候站了個人也不知道,陡一回神,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是之前沖自己笑的那位女客。
阮蕎正要開口說話,那人就語帶抱歉地說道:“真是失禮了,沒想到會嚇到你。”
阮蕎擺擺手赧然道:“是我一時失神,怪不得您?!?/p>
“我叫駱青,家父乃定北侯,妹妹便是顧舍人的新婚妻子吧?”
阮蕎聞言看了駱青一眼,對方目光里含著一絲說不出來的古怪興味,阮蕎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道:“原來是駱將軍,阮氏這廂有禮了?!?/p>
駱青目光掃過阮蕎素凈卻姣美的小臉,又是一笑:“我一見你就覺得我們挺投緣,可否陪我去游一游這梅園?”
雖是詢問,阮蕎卻覺得對方的態(tài)度不是很好拒絕,只得答應了,只一路揣著疑惑小心應付。
沒成想駱青卻像是真?zhèn)€只為了請阮蕎一起賞梅,沿路對各色梅樹多有品評,阮蕎并不精于此道,只認得常見的幾個品種,倒也合了她少說少做多聽多看的打算,倒是駱青似乎對賞梅一道見解不凡,一路行來,阮蕎也沒有覺得太無趣。
宴罷回家的路上,云氏在馬車上有些好奇地問阮蕎:“你何時與那女將軍識得的,都傳說她不好相處呢。”
阮蕎心里雖然也不知駱青為何就對自己那么殷勤,但也沒有頭緒,因不好點評她人,只好含糊說道:“也許是她今天心情比較好吧,她好似真的愛梅,園子里的梅樹她幾乎都能認出來。”
云氏也想不出從來深居簡出朋友圈子小的可憐的弟妹什么時候認識了駱青,也只是好奇而已,便沒有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