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母都出了門,阮蕎轉(zhuǎn)頭瞅著自家大哥,目光有些幽幽的,看得阮靖安后脖子發(fā)涼,“妹妹怎么這般看我,怪滲人的?!?/p>
阮蕎幽幽嘆了口氣,“大哥,小叔叔有什么事總會跟你講的罷,你老實跟我說,他這回和夫君南下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阮靖安端起茶盞吟了一口,道:“還能做什么,不就是去巡鋪子盤賬么,小叔叔不是也跟你說過的么?!?/p>
“就算是盤賬吧,如何一封信都不給家里寫?我也就罷了,母親也說了,咱們家都沒有收到小叔叔這段日子的消息,就連身邊人也沒有往家里傳過只言詞組,搞得不像是盤私賬,更像是盤公賬了吧?”阮蕎慢條斯理地,一邊說,一邊看自家大哥的反應(yīng),大哥緊張的時候就老愛喝水,這不,一盞茶都快給他喝光了。
“這賬目都是要入公中的,自然是公賬啦,不是說了會趕回來過年么,你就不要多想了。”阮靖安含含糊糊地說。
“哼!此公賬和彼公賬可不一樣,這個年估計也是回不來了。“
“大哥,囡囡,你們在打什么啞謎?”阮靖和一臉茫然地瞅了瞅哥哥和妹妹,搖搖頭,道:“這幾天俗務(wù)太忙,吳先生上次布置的策論還沒動筆,你們說話,我去溫書?!闭f著,便走了。
阮蕎對這個潛心學(xué)問的二哥從來都沒脾氣,倒是狐貍一樣狡猾的大哥,不知道從哪兒學(xué)來的避重就輕大法,愣是沒讓她套出話來,不過他這樣謹(jǐn)慎的態(tài)度,倒讓阮蕎心里確定得七七八八了,在和顧晏成婚之前,顧晏時常和小叔叔阮連城來往,他們談事情多數(shù)也并不避著她,反而覺得女兒家并不必完完全全囿于后宅,對家國民生也當(dāng)有所了解,便將她同阮靖安阮靖和兩兄弟一樣對待了,兩年前阮蕎就聽小叔叔說江南商業(yè)發(fā)達(dá),尤其鹽茶兩業(yè),同樣的,官場腐敗也很嚴(yán)重,官商勾結(jié)牟取暴利,七年前新帝即位國庫空虛,好在西邊和北邊的蠻族因先帝時期的全力鎮(zhèn)壓大傷元氣,暫時不能帶來很大的威脅,新帝是很有危機感的,對商人流通市場的作用很是看重,破格重用阮連城,并令他和顧晏牽頭農(nóng)事商事的改革,改革從小處著手,循序漸進(jìn)潤物無聲,如已過去四年。
國庫的壓力有所減輕,皇帝大概就有心騰出手來對付那些國之蠹蟲了。世家權(quán)閥盤根錯節(jié)根深葉茂不好動,那就只有動動最好下手的貪腐了。打擊貪腐順便充盈國庫,史書上這樣的例子多的是,皇帝得了銀子又得民心,順便敲山震虎,一舉多得。
阮蕎是這么猜的,夫君和小叔叔當(dāng)是奉了密旨查江南的賬,甚至他倆是兩條線,顧晏在明打掩護(hù),阮連城在暗悄悄查,但具體情況會是怎么樣阮蕎就不得而知了。
便是這般,也夠阮蕎為他倆提心吊膽的了,現(xiàn)在沒有任何官方的消息傳出來便是最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