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穿著一身鳳袍走入廳內(nèi),徐氏與顧嫣然起身相迎行禮,顧寧親自上前將徐氏扶起:
“母親不必多禮?!?/p>
徐氏起身后,便坐到一側(cè),宮人前來上茶,顧寧端起茶杯正要喝,便聽徐氏開口道:
“皇后娘娘近來氣色很是不錯,想必在宮中的日子過得十分暢意吧?!?/p>
這就來了。
顧寧不動聲色喝了口茶,將茶杯交給一旁樂染,笑道:
“后宮諸事繁多,暢意自然是談不上的。母親謬贊了?!?/p>
徐氏面上現(xiàn)出寡淡的笑容,對身后伺候的嬤嬤伸出一只手,嬤嬤將手中捧著的檀木匣子呈送上來,徐氏伸手將檀木匣子打開,露出內(nèi)里物件,是一對雪白雪白的玉雕。
“前些日子國公得了一塊美玉,甚是剔透,遂請了千鶴大師雕做這一對,今日入宮特來呈送給皇后娘娘?!?/p>
徐氏說完這些,那嬤嬤便將東西恭敬送來,清屏上前接過,捧著送到顧寧面前,顧寧瞥了一眼,臉上笑容更深:“多謝母親贈禮,這對玉雕玉質(zhì)細(xì)膩,入手溫潤柔和,本宮很是喜歡?!?/p>
徐氏微微挑眉,似乎不以為然:“娘娘喜歡便好?!?/p>
“對了,前些日子白大人入京述職,還至府中拜會,帶了一些新鮮的鄉(xiāng)間土物,他如今已是著作郎,今后便舉家搬來京城,若是有機會,說還想入宮來拜謁皇后娘娘。”
徐氏聲音淡淡的與顧寧說著閑話家常,顧寧面目含笑聽著,偶爾答那么幾句,等徐氏把她要說的話都說完之后,再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到殿外,目光慈祥和藹的看著她離開。
徐氏不見身影之后,顧寧臉上的笑容就瞬間消失了,對著徐氏離開的方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轉(zhuǎn)身入殿,清屏來問:
“娘娘,國公夫人送的這對玉雕是收起來,還是擺起來?”
顧寧走過去,將那兩只玉雕拿起來湊近觀賞,樂染從旁說道:“國公夫人面上看著冷淡,實則對娘娘還是頗為關(guān)愛的,奴婢粗略懂得鑒賞,這對玉雕的玉質(zhì)相當(dāng)好,純粹溫和,只不知這雕的是什么鳥,頗為靈動野趣?!?/p>
清屏看著說道:“這鳥竟不常見,腿爪倒是強勁,抓著枝丫很是牢靠的樣子,不知叫什么名字。”
顧寧悵然一嘆,淡淡回了句:“杜鵑?!?/p>
清屏不解:“杜鵑?那是什么鳥,可有什么寓意說……”
話還未問完,清屏就被樂染踩了一腳,提醒她別再問了,清屏雖不解其意,卻也不敢再追問。
顧寧把玉雕放回檀木盒子里,心中冷笑,杜鵑鳥……徐氏這是在提醒她莫要鳩占鵲巢,還可以再明顯一點。
不僅送了這個,徐氏還提起了白家,顧寧的生母就是白家人,當(dāng)年家里窮的揭不開鍋,把女兒賣到南平王府當(dāng)丫鬟,女兒在顧家死了,白家上門領(lǐng)尸領(lǐng)錢,回去安葬。利用這筆錢,白家擺脫了貧窮,居然還讓白氏的弟弟考中了個秀才,一開始只是在南平王府當(dāng)個差,如今被徐氏將全家弄到了京中,這是要用白家人牽制顧寧了。
又是送鳥,又是威脅,徐氏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
太生氣了。
“娘娘,這玉雕要不奴婢收起來吧?!睒啡咎嶙h,她既猜到玉雕寓意不好,想著娘娘肯定不會當(dāng)擺件了。
沒想到顧寧卻擺擺手:“收起來干嘛?你不是說這玉是好玉,找個機靈點的拿到宮外賣了去。國公夫人不懂我,送這些東西有什么用,左右還是銀子在手實在啊?!?/p>
樂染,清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