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瑤眉間舒展,悠悠開口,“你失職在先,又累殿下為你求情,錯上加錯,罰戒尺三十,可有怨?”
“奴婢無怨,謝姑姑教導?!?/p>
阿九一聽自己求情不僅沒能替燕奴免了責罰,反倒又多十下,眸中閃過驚訝,更多卻是不解。
亦瑤躬身,態(tài)度越發(fā)恭敬,聲音一如既往平靜無波。
“殿下,若您真為燕奴著想,就讓她領(lǐng)罰吧。”
阿九一怔,抿了抿唇,緩緩松手。
她多求一次情,燕奴便要多挨十下。若她遲遲不肯放行,受苦的還是燕奴。
“謝殿下?!?/p>
直到她松手,亦瑤才起身,引她入一旁水榭歇息。亭中石桌已經(jīng)擺好茶飲點心,亦瑤立在阿九身側(cè),待她落座,為她斟茶,“殿下,這是今年新制的松中霧,最是清心寧神?!?/p>
亭外啪啪戒尺聲響,一下接一下,清脆有力。
“一,二,三……十五,十六……”
報數(shù)聲音逐漸不穩(wěn)。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伴著最后一聲報數(shù),施刑婢女干凈利落收手,對著滿頭虛汗的燕奴行禮后快步回到姑姑身后,行進之間,竟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燕奴不敢耽誤,忍住鉆心疼痛,行至阿九面前跪下,舉起繡鞋。
“殿下,請穿鞋?!?/p>
阿九這次沒有出聲,盈盈抬起一只腳。
燕奴抽出手帕托住眼前玉色腳掌,另一手拿鞋去套。
她掌心滲血,指尖顫個不停,阿九看在眼里,喉嚨蠢蠢欲動,終究什么都沒說。
莫須有的感覺逐漸在沉默中放大,似是有什么東西在刺探,她忽然抬頭,對上一雙漆黑瞳孔。
不遠處,不知何時多了個玄衣男子。
那雙瞳子比衣料還濃重三分,男子長眉入了鬢,薄唇如鋒,袖口腰身緊窄利落,整個人如同一把隨時要出鞘的劍,與這滿庭香軟格格不入。
阿九看他,刑蒼也在看她。
庭中少女十六七歲模樣,一身似火紅衣,眉間紅痣一日艷過一日,百年前唯有一顆若隱若現(xiàn),如今三粒朱紅,艷不可言。明明還是少女神情,卻因眼角自帶微紅,似泣似嗔,嬌媚異常。
絲帕上的裸足,在紅裙映襯下,白得近乎透明。
這番修為,卻擺脫不掉淫邪之氣,不愧是……
再看女孩眉間,刑蒼眸光冰冷,轉(zhuǎn)身離去。
阿九看得分明,剛才一瞬,他臉上全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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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身份劇透
《山海經(jīng)·南山經(jīng)》:“又東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陽多玉,其陰多青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