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過不堪的經(jīng)歷,沉拂硯對未來仍然充滿憧憬。她一心等著霍驃玩膩了,放過自己,就離開這個城市,找個看對眼的男人結(jié)婚,過正常人的生活。倒不一定要生孩子,但她希望保有這個抉擇的權(quán)利,而不是迫于無奈之下放棄。
沉吞墨端量她的神情,揣測她的心思,眸光幽深明滅,很想知道,在心愛的妹妹未來的人生計劃里,有沒有自己的存在。
“哥殘廢了,小硯會照顧哥嗎?”
沉拂硯胸口一緊,“哥不會殘廢?!边∷枪?jié)分明的大手,“你真出了什么事兒,硯硯照顧你一輩子?!?
沉吞墨微微笑著,低下頭吻她光潔的額頭,悄聲呢喃,“那哥寧愿不要這條腿。哥想一輩子跟我的小硯在一起?!?
“哥你……”沉拂硯駭然掀眸,要嗔怪他不該說這么不吉利的話,觸及他瘦削微凹的臉頰,眼眶一酸,悲從中來,哪里還忍心苛責(zé)他。
自打沉拂硯被她哥拽到床上,霍驃神色就很難看。一輩子?他娶個老婆還興買一送一?他可不想要這么大個電燈泡日常杵在他和沉拂硯夫妻之間。
他朝手下打了個眼色。立刻有人走上來,提了把單人沙發(fā)椅放在床前。
“好了,又不是小孩子,跟你哥擠一張床是怎么回事?”霍驃不由分說,將沉拂硯抱到椅子上,“要說話,坐著好好說?!?
不聽話,就派人把你送回家。沉拂硯從他平靜的眼眸里讀懂了他無聲的警告。
沉吞墨側(cè)額,二個男人目光短暫相碰,眼神都稱不上友善。
霍驃滿腔怒火,不舍得撒在自己心頭肉身上,不能撒在傷病的舅兄身上,醫(yī)院和這里的醫(yī)生成了替罪羊。
“老子的話就擱在這兒,他的腿不能畸形致殘,更不許截肢。出了差錯,你們醫(yī)院也甭想繼續(xù)開下去?!?
現(xiàn)在是文明社會,他是個文明人,大律師,不是以前的幫派少爺,不能再喊打喊殺了,掉份兒。但讓一家醫(yī)院攤上官司,破產(chǎn)倒閉,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這下輪到院長和一干醫(yī)生臉色不好看了。
骨折部位恢復(fù)不良,且第一次手術(shù)后出現(xiàn)了感染的情況,一般不建議做第二次手術(shù),以免病情加重。沉吞墨并非二次手術(shù),但情況類似,且他的血供遭到明顯的破壞,同時軟組織和血管神經(jīng)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手術(shù)難度極大,醫(yī)院沒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手術(shù)成功,也會留下嚴(yán)重的后遺癥,不能保證術(shù)后患者正常的行動能力。
“不行,不行,”沉拂硯趔趄著沖過來,緊緊抱住霍驃的腰,“霍驃,我哥不能截肢,也不能成為一個跛子。”她昂起頭,滿臉淚水,“你幫幫我,哥哥幫幫硯硯。”
沉吞墨驀地轉(zhuǎn)過頭,望向幼妹,眼瞳幽深如潭,然而不到一秒便收回目光。
霍驃眸色陰沉,低頸審視沉拂硯半晌,直把她看得心虛躲閃。
大手扼住她的下頜,微勾起銳薄的唇弧,“我等不了兩年?!睆澭鼫惖剿?,嗓音壓得極低,“寶貝兒,哥哥想操你都快想瘋了,一天都不能再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