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拂硯慢慢點頭,沒有再出言阻止或勸說。有一個人,始終不言放棄,真摯地,溫暖地愛著自己,她即便是鐵石心腸,也動容了。
葉光瀾微微笑著,溫柔凝眸,“拂硯,一年半之后——”
“光瀾!葉光瀾!”一個窈窕的身影像陣風(fēng)一樣,越跑越近。
葉光瀾抿住唇,眉心擰出一個很深的川字。
“光瀾,我找了你很久,你怎么不接電話?”趙端琳望著葉光瀾先是笑,嬌嗔著去拉他的手。
葉光瀾側(cè)身躲過。
趙端琳有些委屈地鼓了鼓腮,這才滿臉不耐地轉(zhuǎn)頭去打量在場的另一個人。
視線落在沉拂硯身上,她眼睛猝然睜大,臉色立刻就不好了,顧忌她身后的霍驃,勉強遏捺住沒有破口大罵,當沉拂硯不存在般對葉光瀾說,“她是霍二少最近收的情婦,正新鮮著呢。你怎么跟她孤男寡女呆一塊兒?萬一被外人看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拽起他的手臂就要離開。
趙端琳不知道葉光瀾對沉拂硯的心思。但沉拂硯生得太招搖,活脫脫就是一只騷狐貍,一看就不安分。她不滿意自己的未婚夫跟她單獨在一起說話,怕她伺機勾引葉光瀾。盡管倆人相距超過兩米,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實在看不出有任何曖昧不妥之處。
“趙端琳!”葉光瀾冷下臉,用力甩開她的手,“你閉嘴?!笨戳搜凵袂槟救坏某练鞒?,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捏住。
他移開一步,不與趙端琳靠得太近,“這就是你們趙家的家教?信口開河,無憑無據(jù)去污蔑女孩子的清白名聲?”
“你為了這個GoldDigger兇我?”她是葉光瀾的未婚妻,她才是他該維護的人。趙端琳錯愕瞋眸,繼而眼眶通紅。她是父母的老來女,且自她出生起,祖父身上的病就一天比一天好轉(zhuǎn),全家上下將她視為福星,百般驕縱溺愛,向來有求必應(yīng),沒有受過半點兒委屈。
母親剛開始跟她提聯(lián)姻時,她其實是不愿意的,哭著撲進她媽懷內(nèi),不敢置信家人居然舍得拿自己換取家族利益。趙家女兒沒有自主婚姻的權(quán)利,基本都是商業(yè)聯(lián)姻。但她以為自己是不一樣的,家里長輩對她的偏愛有目共睹。
直至母親告知她聯(lián)姻的對象,她才轉(zhuǎn)悲為喜。葉光瀾是他們學(xué)校公認的男神,無數(shù)女生的心儀對象,夢中情人。趙端琳也不能免俗。然而葉光瀾待人雖然溫和,卻都是流于表面的,有禮而疏離,對所有跟他表白的女孩,都拒絕得斬釘截鐵,不留余地。趙端琳是個心氣兒高的千金小姐,怕丟了面子,一直不敢表露出來。
誰承想就算有了未婚夫妻的名分,葉光瀾對她仍然不假辭色,讓她既傷心又忐忑,唯恐他不顧長輩的命令,拒絕跟自己結(jié)婚。
“污蔑?學(xué)校里誰不知道她被霍二少包養(yǎng)了?天天出入勞斯萊斯接送不說,身上穿的用的,不是Chanel,Hermes就是Dior,Burberry……”她在家里這么受寵,有些衣裙和包包都不是想買就買。她還留意到沉拂硯有幾條裙子,是限定件數(shù)的高定款式,純手工制作,是品牌專門為某些私人客戶量體裁衣制作,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誰啊?除了趙三小姐,還有誰這么說過?我記下來,拿回去給霍生看看?!蹦腥说鮾豪僧?shù)穆曇繇懫穑ひ舻统劣写判?,但聲調(diào)咬得特別實,音調(diào)發(fā)得過于飽滿,聽上去略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