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直帶在身上。
看完照片后,男孩又抿著嘴,陷入了沉默。
傅哲不禁有些頭疼。
看神情,這個男孩應(yīng)該是見過這幾個人,但是又什么都不說。按照他最近看偶像劇的傳統(tǒng)套路,此時他應(yīng)該掏出一顆糖,遞給小孩,然后問:‘小弟弟,帶我去好嗎?’
問題是。
他身上只有煙,哪里來的糖?
傅哲思索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幣,拉過小孩的手,直接拍在了對方的小手上。
“這是好處費,告訴我他在哪里。”
小孩低頭看著手中的鈔票。
紙面上印滿了精致的綠色紋路,他雖然沒見過,但是他從數(shù)字上認出,這是帝國最大面額的鈔票。男孩全家忙碌一年,都賺不到這輕飄飄的一張紙。
然而男孩只是默默地看著,手依舊舉在空中,沒有說話,也沒有把紙幣收起來。
一時間,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氣氛。
傅哲有些傻眼。
他沒想過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這是怎么了?
鈔能力不好使了嗎?
那肯定是給得還不夠多。
就在傅哲準(zhǔn)備掏出第二張紙鈔進行加碼的時候,小男孩將手里的錢塞回了傅哲的手里。
他的智力似乎有些問題,說話口齒有些不清,但還是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錢,我可以,帶你去找。”
小孩很努力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你,走,帶上,媽媽?!?/p>
傅哲皺眉,“你媽媽?她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男孩疑惑的搖搖頭,“在地窖,媽媽,沒有名字?!?/p>
“墻上!墻上有!”
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孩激動的高聲喊道,他卸下背上的柴簍,折下一根樹枝,用握拳的姿勢抓在手里,在地上使勁兒的鑿。
傅哲疑惑的彎下腰。
小孩應(yīng)該沒有上過學(xué),不知道怎樣正確的握筆,但是他抓樹枝的手戳著滿是黃土的地面,在堅實的土地上留下深深的刻印,一下一下,非常的用力。
樹枝在小孩的手下毫無章法,筆畫到處亂飛,但是這并不影響傅哲認出它。
那是一個“跑”字。
廣袤的蒼穹里沒有一朵云彩,毒辣的烈日照的人睜不開眼。傅哲站在龜裂的大地上,內(nèi)心一片蒼涼。
過了幾秒鐘,傅哲緩緩的蹲下身子,伸出雙手,深深的抱住了小孩的身體。
小孩的身子看著十分瘦小,當(dāng)真正抱起小孩的時候,傅哲才知道,在這件不合身的衣服下,小孩到底瘦成了什么樣子。
一陣滾燙的熱風(fēng)拂過,小孩身上的泥土味兒被吹了過來。
傅哲突然感覺鼻腔酸脹,眼眶有些灼熱。他把小孩擁的更緊了一些,將他的頭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抬起手掌撫摸著略微毛躁的后枕。
片刻后,傅哲緩緩開口,聲音略微有些沙啞。
“抱歉,哥哥今天沒辦法同時帶走兩個人?!?/p>
“但是我會再回來。”
“到時候,我會接你和你的媽媽一起走?!?/p>
“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