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最近實在無趣,你給我找點樂子。只要能逗我開心,我就幫你?!?/p>
女人是聯(lián)姻嫁進來的,是典型政商結(jié)合的犧牲品。她一直很厭惡溫家,尤其厭惡管不住褲襠的溫錦宗。
女人想要看什么樂子,溫子墨大概清楚。
“不會讓母親失望的?!?/p>
溫子墨端起面前自己親手倒的茶水,一口飲盡,隨即起身離開。
……
溫家講究一家團圓,連吃飯都用的都是圓桌,家主溫錦宗做正位,妻子坐右側(cè),作為溫錦宗最看重的長子,溫子墨坐在左手邊第一位。
女人的兒子沒在家,其他認祖歸宗回來的兒子依然有七八個,滿滿當當?shù)淖隽艘蛔雷印?/p>
最大的僅比溫子墨小一兩歲,最小的還在上小學。
吃不言寢不語,溫家的飯桌向來沒人說話,連瓷杓磕碰碗碟的聲音,都透露著十二分的小心。
“父親?!?/p>
溫子墨開口叫道。
“嗯?”
溫錦宗應(yīng)道。
他一向不喜歡在飯桌上聊天。
但是對于這個自己最滿意的兒子,溫錦宗總是留有一絲寬容。
“我有喜歡的人了?!睖刈幽畔驴曜?。
“哦?有空領(lǐng)回來看看。”溫錦宗隨口道。
他這大兒子的眼光一向挑剔,能看上的女兒家肯定不會差。
“他是個男人?!?/p>
帝國已經(jīng)通過了同性婚姻法案。
然而這并不是保守的溫家所能接受的。
“砰!”一聲巨響。
溫錦宗將筷子拍在了桌面上,一臉怒容的看向溫子墨。
上好的翡翠玉雕筷子斷成了兩節(jié)。
“我以后會和他結(jié)婚?!?/p>
“砰!”又是一聲巨響。
溫錦宗拿起煙灰缸,砸在了溫子墨的頭上。
溫子墨神色如常,沒有躲,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如果不是頭骨和瓷器碰撞發(fā)出巨大聲響,在場的人會以為,被砸的另有其人。
“你是認真的?”
溫錦宗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怒聲質(zhì)問道。
“是的,父親。我是認真的?!?/p>
溫子墨慢條斯理的從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一條手絹,在額角的鮮血即將流到眼里的時候細致的擦掉。
“李叔!”
溫錦宗高聲喊道。
管家應(yīng)聲小跑了過來,站在溫錦宗的身側(cè)。
“請家法!”
一時間飯桌上的人們神態(tài)各異,幾個年紀小,表情管理不到位的,已經(jīng)露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神色。
溫子墨并不屑于看這些便宜弟弟一眼,鏡片后的眸子微乎其微的動了一下,悄無聲息的掃了一眼坐在溫錦宗旁邊的女人。
女人一只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父子二人。
溫子墨輕輕嘆了口氣。
他知道,女人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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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墨回到別墅的時間,比他承諾的晚了一些。
當男人走進大門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
傅哲聽到門響,起身迎了上去。
“你怎么搞成這個樣子?”傅哲驚訝的問道。
男人原本服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凌亂,幾縷發(fā)絲垂在額間,額角全是汗珠,眼鏡也不知去向,貼身的西裝上滿是褶皺,鞋子上還沾著黑色的泥,臉上,手背上全是細小的劃痕。
溫子墨潔癖又龜毛,無論什么時候,在人前都是一副得體的模樣,傅哲認識他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他這么狼狽過。
“我被父親禁足了,從三樓翻下來的時候,在花叢里摔了一跤?!睂W醫(yī)的人多少有些潔癖,溫子墨嫌棄的脫掉鞋子,卻沒有脫掉外套。
“你這是多久沒運動了,三樓都能摔成這個鬼樣子?”傅哲震驚了。
溫子墨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說起了正事。
“把你的銀行卡給我?!?/p>
看到傅哲莫名其妙的表情,溫子墨無奈的解釋道:“走關(guān)系需要打點,我的賬戶全部被父親凍結(jié)了,沒來得及取錢?!?/p>
“沒想到你溫少還有缺錢的一天?!?/p>
傅哲嘖嘖稱奇,掏出銀行卡遞給了他。
“是啊,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睖刈幽猿?。
“哦,對了?!备嫡芩坪跸肫鹆耸裁?。
“年初的時候,我?guī)氊惾ビ螛穲@,把大頭花掉了。不知道剩下的錢還夠不夠?!?/p>
見溫子墨回來了,傅哲開始指揮自家飛機申請臨時航線和停機坪。男人手里發(fā)著信息,嘴上還不忘落井下石,對著溫子墨一頓嘲諷。
“我就剩這么多,如果還不夠,你就去賣屁股吧?!?/p>
溫子墨拿著傅哲的銀行卡,在終端上刷了一下,掃了一眼那一長串的數(shù)字,頓時松了口氣,“那還真要感謝傅少,保住了我的貞潔?!?/p>
男人嘴上和傅哲打著趣,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慢。
半個小時后,溫子墨吐出一口濁氣,起身對傅哲說道:“封鎖線布控好了,我們準備出發(fā)吧。”
“你這速度,可以??!”
傅哲激動的一巴掌拍在了溫子墨的背上。
力氣并不大。
溫子墨的身體卻順著巴掌的力道,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刺紅的鮮血順著發(fā)梢溢出,在地板上緩緩攤開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
男人就這樣閉著眼睛,靜靜的躺在地板上。僅露出的半張臉褪去了所有血色,連薄唇都白的透明,整個人透出一股脆弱的易碎感。
“溫子墨?”
傅哲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愣了一下,感覺手指有些濕黏。
抬起手,指尖沾著猩紅的血跡。
傅哲有些慌亂,他蹲下身,將溫子墨扶起。
男人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整個頭垂向地面,傅哲撥開他的頭發(fā),額頭還殘存著血痂,應(yīng)該是外傷再次破裂,沒有顱內(nèi)出血的跡象。他又將溫子墨側(cè)過身,小心翼翼的脫掉他身上的西裝。
黑色的西裝褪去,在白色襯衫的襯托下,溫子墨的背上布滿了零星的血點。
有的血跡已經(jīng)干枯,有的還很新鮮。
為了不扯掉皮肉,傅哲拿了把剪刀,剪開了溫子墨的襯衫,將男人黏在背上的布料一點點剝掉。
饒是經(jīng)常挨打的傅哲,看到溫子墨的背部,也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原本白皙的背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條狀瘀痕,似乎是被什么很粗的棍狀硬物打出來的。層層疊疊紅印密的幾乎看不到原本的膚色,有的皮膚已經(jīng)黑紫,被硬生生抽破的傷口還在緩緩的滲著鮮血。
“溫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