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蛋糕,點蠟燭,放生日歌,許愿,拍照,切蛋糕。每年的生日都是這樣千篇一律的流程。
只是今年,為她過生日的人不一樣了。
從前是爸爸媽媽和弟弟,如今,言淼都不知該給宋遇寧什么樣的定位。
切好蛋糕,給爸媽各送了一份,她盡量表情自然地給宋遇寧也遞了一份過去:“喏?!?/p>
他惴惴不安地看了她一眼,伸手來接,兩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就如觸電一般,她猛地將手收回,他也被她的反應(yīng)嚇得趕緊把手縮回去,結(jié)果蛋糕糊了一地。
宋悅和言文彬都好奇地看過來:“怎么了?”
“觸電?!碑惪谕暤幕卮稹?/p>
“觸電就觸電,至于這么大動靜?”
宋悅起身過來處理地上的蛋糕,宋遇寧搶先一步蹲下,都忘了去拿紙巾,一把就將地上的蛋糕抓起往垃圾桶扔,沾了一手的水果和奶油。
言淼去浴室洗了拖把出來,宋遇寧剛好在門口等著進去洗手,看了她一眼,他又趕緊垂下頭不敢再看,她只當(dāng)沒看到他,平靜地從他身旁走過。
但她也不知道,這樣平靜的表象,還能撐多久。
一整個晚上,她腦袋里想的全都是宋遇寧和她的事,他看她的每一眼,無論怎樣小心翼翼,都會讓她惶恐不安。
“淼淼?”
肩上被人戳了戳,她不知第幾次從恍惚中回神,驚魂不定地看著母親:“什么?”
宋悅好奇道:“你今晚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沒有啊?!彼难劢怯喙饽芸吹剿斡鰧幰苍诳此?,但她根本不敢看過去,只朝母親笑了笑,“蛋糕吃多了,有點撐,你剛說什么?”
宋悅道:“大師說你和賀淮后年結(jié)婚最好,要是你們真能成,那年結(jié)婚是挺好的,剛好你三十了,快的話三十一就能生孩子,實在不行就三十二歲生,再晚對你和孩子都不好?!?/p>
言淼無力地扯了扯嘴角:“你們都考慮到這一步了?”
“二十八了還不該考慮?你看看你身邊的同學(xué)朋友多少都已經(jīng)當(dāng)媽了?”
又是這一句。
因為她年紀不小了,因為很多這個年紀的人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了,所以她也該考慮了。這究竟是怎樣的邏輯?
言淼想質(zhì)問,但看著母親的臉,她還是又把那股怒火壓了下去:“也不是誰都要結(jié)婚生子的,你看簡安不就……”
“你也要學(xué)她玩什么不婚主義?”
“玩”這個字,實在有些刺耳,言淼也不自覺地揚高了音量:“不婚主義怎么了?人家有車有房想怎么過怎么過,逍遙自在,不用整天家長里短鬧得雞犬不寧,這樣的日子我還羨慕不來呢。”
“有車有房?她的豪車她的別墅不是她爸媽買的?你也有車有房,是你買的嗎?”
宋悅很容易情緒激動,言淼一直都知道,只是當(dāng)這句話出來時,她還是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當(dāng)然,宋悅也愣住了。
環(huán)顧一眼這套面積不小的三居室,言淼咬了咬唇,自嘲地笑笑。
是啊,她憑什么在父母面前硬氣?
從大學(xué)畢業(yè)到現(xiàn)在,整整六年的時間,她一個人留在身為省會的二線城市打拼,第一年入不敷出,還需要家里接濟;第二年能勉強養(yǎng)活自己,卻連一分存款都沒有;
后面這幾年工作逐漸有了起色,可買房買車的首付還是要父母幫忙,她都把日子混成這樣了,連經(jīng)濟獨立都做不到,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談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