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是十二歲那年偷偷看到她和別的男人接吻,看到那個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一點點撫過,看到她被扒光了衣服躺到男人身下,看到她誘人的身體在男人的抽插中顫栗,聽到她一聲聲嬌媚的呻吟……然后,那樣的場景出現(xiàn)在了他當(dāng)天的夢里,他變成了那個壓在她身上的人,經(jīng)歷了人生第一次夢遺。
再后來,一切好像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不一樣了,他比從前還要嫉妒那個可以和她無比親密的男人,他一邊虛偽地安慰著她說“姐姐我支持你”,一邊卻恨不得她趕緊和那個男人分手。
每一次她離開家,他都在不停地想,她是不是又去見那個男人了,那個男人是不是又脫光了她的衣服把她壓在身下,那個男人的手是不是正在撫摸她的胸部,撫摸她的下體,那個男人骯臟的性器是不是又進入了她體內(nèi)。
無數(shù)個夜晚,她都會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有時巧笑嫣然,純潔得像個天使,給了他最溫暖的擁抱;有時赤身裸體,性感得如同魔鬼,勾著他盡情歡愛,讓他一次次在夢中攀上高潮。
他知道作為姐弟,基于那層血緣關(guān)系,他這樣是不對的,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他也曾無數(shù)次地嘗試放下她,逼自己去欣賞身邊的同齡女孩,可天底下的女人除了她,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能讓他那般悸動和牽掛了。
這么多年來,他嫉妒著一個又一個男人,做著一個又一個可恥的夢,一邊譴責(zé)自己,一邊又無休止地幻想他會是她身邊最后一個男人,不是被她疼愛的弟弟,而是可以疼愛她,可以擁有她的男人。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闭呱碥|滑落到地毯上,宋遇寧靠著沙發(fā),捂著臉,痛苦地呢喃,“是我心理變態(tài),是我畜生,是我……”
“不是的?!彼剿砼韵肱乃募?,意識到什么之后又趕緊把手收回,只柔聲安慰道,“你很好,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弟弟,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從來都沒怪過你。”
全天下最好的弟弟?可他根本就不想當(dāng)她的弟弟,為什么他們要有這層血緣關(guān)系?
他抱著膝蓋,將頭埋下去,闔上眼,死死咬著唇,不發(fā)一語。
然后,他聽到她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章魚,我們……我們?nèi)タ纯葱睦磲t(yī)生吧?!?/p>
他整個身子一震,她應(yīng)該也感覺到了,立刻改了口:“不,不是心理醫(yī)生,心理咨詢師就好,不用吃藥的那種,就……就找人聊聊?!?/p>
所以,在她心里,他果然就是個變態(tài),是個心理畸形的人。
不過,這確實是事實啊。
他慢慢抬起頭來,艱難地朝她笑了笑:“好啊,我聽你的?!?/p>
這一刻,看到他這個笑容的瞬間,言淼只覺有什么東西從她胸腔里穿過,狠狠扎進了心臟。
她實在沒辦法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辦,可是他的反應(yīng)告訴她,她剛才的話就是在往他心里捅刀子。
她都能這樣痛,那么他呢?
“章魚……”她想道歉,想開口安慰,卻根本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姐?!彼πΓ噶酥杆耐?,“能再借我靠一下嗎?最后一次。”
小時候,每次他心里難過,便會安靜地趴在她腿上,只要她拍拍他的肩,撫摸著他的頭,很快他就能睡著,等一覺醒來,什么煩惱都會被他拋在腦后。
言淼靜靜地看著他,點點頭。
他輕輕地靠過去,趴在她腿上,喃喃道:“你別難過,也別擔(dān)心,不要睡不著覺,我會乖乖去看醫(yī)生,我會好的?!?/p>
眼睛又酸又熱,言淼不動聲色地仰起頭,將欲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拼命憋回去。
他這個樣子,她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不難過?